小婵虽然冲动莽撞，但也并非不明事理，听她这么一说，立马反应过来，点点头：“行吧，这次就依你所言，暂时放过她。”
随即，朝着因方才的争执而围拢过来的众人道：“得了得了，你们也别在这闲着，赶紧回去做自己的活吧！”
“是……”
此时此刻，孟明萱站在屋内，透过窗子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一切，抿抿唇，露出一个笑来。
“莲儿，你瞧瞧，小婵现在也有了些做一等宫女的样子了。”
莲儿闻言，无奈摇头一笑：“她早就该长大了，奴婢明白大人的意思，可是……小婵如今这种程度，还是不够的。”
莲儿说的不错，孟明萱的确有意提拔小婵。
即便已经收拢了不少人心，但是要与尚宫局内盘根错节的其他势力对抗，尚显微弱。
如此，就必然要先巩固自己的人手，先将司礼司攥在手中。
而小婵，就是她的第一选择。
可也正如莲儿所说的那样，小婵的确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尚且不够。
不仅是资历，还有处理事情的能力。
“那依你所见，如今，这些宫女当中，可还有哪个是可用之才？”
她挑眉，看向莲儿发问。
单凭一个眼神的交汇，小婵，已经明了孟明萱的心意，轻笑一声：“奴婢的心思与大人想的是一样的，那个茜雪，的确就很不错。”
“莲儿姐姐目光如炬。”
茜雪虽然曾经围在红豆身侧，但到底是个识时务的，况且今日之事，也足够窥见其魄力。
小婵尚未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她便是最好的第二人选。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抬举她？”
莲儿试探着问道。
孟明萱摇了摇头：“暂且不急，咱们还得先观察两日。”
说话间，茜雪朝着南厢房走来，轻轻叩响门扉，柔声道：“孟大人，您吩咐的事已经办好了，可要奴婢送进来吗？”
“进来放在桌上吧。”
“是。”
茜雪得允入内，将怀中捧着的典籍账目一并放在桌上，随后欠了欠身，迅速退出房门。
孟明萱随意翻阅了几卷，确认无误后，便拿着去了正院。
“杨大人，下官来送已经整理好的账目。”
“咳咳！进来吧。”
杨荷，的声音比起往日更加沙哑，孟明萱听完心下一颤，却并未多言，径直走入屋内。
才一进门，一股扑鼻的药香迎面而来。
房间内四处都充斥着这样的味道，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杨荷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苦涩一笑：“我这身子如今也是越来越差了，整日里，泡在这药罐子里头，骨头都要泡酥了。”
“大人的身子依旧不见好吗？”
杨荷点点头，用帕子捂住不见血色的唇，又咳嗽了两声。
“药也吃了，前两日还叫人来熏了艾草，该用的法子都用了，还是不见好，大抵也是无用了。”
她眼底蕴着盈盈泪光，藏着说不完的愁容。
想必她在这司赞的位置上坐了这么多年，对这里也有不舍，加上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心中又怎会没有半点抱负，如何甘心就这样寂寂无名的死去？
“罢了罢了，不与你说这些，白白扫了兴致，恭喜你呀，坐上了这典赞之位。”
杨荷怕自己的话语影响到孟明萱的心情，连忙将话题岔开，走上前去，握着那柔软的手掌，顺势将自己手腕上的一枚金镯褪下。
“我呢，也没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是我用毕生的积蓄打的一只镯子，横竖死不带走，不如就赠给你，当做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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