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经上了年纪，两鬓斑白，早些年的征战，这些年风霜的洗礼，在他的面颊上留下深深浅浅的沟壑。
身体却因这两年的昏聩发了福，明黄色的龙袍套在身上，便被硕大的肚腩撑起，不仅没有半分帝王的英武，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一听到来人是赫连擎，孟婉淑的嗓音都带了几分娇媚，柔弱无骨地蹲下身去，行了个大礼。
“免礼免礼，爱妃请起。”
赫连擎走上前去扶着孟婉淑的双臂，将她搀起，一手搂着她柔软的腰肢，一手抚摸着稀稀拉拉的胡子。
“爱妃且说，发生何事了？”
孟婉淑撇了撇嘴，白嫩的小手在他胸口推了一下，娇嗔道：“臣妾不过是教训教训下人，莫非陛下也不准吗？”
一个呼吸的瞬间，那只洁白的手掌就被赫连擎宽厚而又带着薄薄的茧子的大手紧紧包裹住。
赫连擎一笑，脸颊两边的肉堆积起来，两只眼睛只留下条缝，看起来色迷迷的。
“爱妃，朕可从未这么说过，你可不要冤枉了朕。”
话音刚落，他便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孟明萱。
她将脑袋伏在臂弯当中，赫连擎居高临下的看去，只能看到她耸起的腰背。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气朕的爱妃。”
孟婉淑听了这话，当即警铃大作，两条柳眉紧紧簇起，嗔道：“陛下～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宫女，有什么可看的？难不成……陛下是看臣妾这张脸看腻味了，想换换口味么？”
“爱妃这是哪里的话？朕不是想给你出头吗？”
赫连擎忙出声辩解，又急急哄道：“爱妃生得明艳动人，朕怎么会看腻呢？既然爱妃不愿，那朕不看便是。”
“哼！这还差不多。”
说话间，孟婉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勾住了赫连擎的腰带，红唇贴近他的耳畔，轻声呢喃。
“陛下，这些日子您日日都在元美人那儿，钟粹宫里可都要生蜘蛛网了，今日，臣妾特地备了新的花样，还请您垂怜，去瞧一瞧可好？”
这番话语极尽柔媚，恨不得要将赫连擎全身的骨头都给酥化了。
赫连擎爽朗一笑：“既然爱妃都这么说了，那朕就随你走一趟吧，但若是你的这个新花样不够让朕满意，那朕可要好好惩罚你的。”
“陛下，只要能侍奉陛下，臣妾做什么都愿意呢……”
话音落下，两人便径直朝着钟粹宫去。
然而，即便并未抬头，孟明萱依旧能感觉到赫连擎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过一遭。
顿觉四肢生寒。
此生，她可不愿与皇帝扯上半分关系。
等到两人的身影远去，她才缓缓起身，拖着在青泥石板路上跪得生疼的双腿，径直回了裴璋私殿。
“姑娘可算回来了，奴婢听说您在公道之上遇上了皇上，可吓坏了呢！”
才刚入门，小婵焦急的嗓音便从屋内飘来，她三步并作两步扑上前来，仔细的将孟明萱全身打量了一遍，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伤口，这才松懈了口气。
“万幸万幸，什么都没发生。”
眼瞧着她这一副焦急的样子，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孟明萱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你这丫头，何必如此紧张？今日常宁宫前，淑嫔娘娘也在，她自然不会准许皇上的目光看旁人，你又何必替我担心？”
“奴婢这不是害怕吗！毕竟……毕竟皇上他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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