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四呵呵一笑，“后来怎么着，我专门去了一趟那个街道处。”
黄淑兰肉眼可见的面色一僵。
江老四才没管，继续说道：“人家起初还不肯说，我又是递烟又是说好话，才打听出来。”
“他们说梨花干得挺不错的，但上头来了电话，指名道姓说江梨花同志不适合这工作。”
“电话里头是个女的声儿。二嫂，你给说道说道，那女的……是谁啊？”
此话一出，一屋子人目光全都落到黄淑兰的身上。
黄淑兰心虚躲闪，没想到他竟然知道了。
“好啊，黄淑兰。”
田春梅呸了一声，“原来是你这黑心肝的在背后捣鬼，表面给安排工作，背地里搞小动作，最后还倒打一耙。”
“还时不时拿这个说事，好像我们家欠了你八辈子债，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江建国盯着黄淑兰，提高声音，“真的？”
黄淑兰不说话。
田春梅一脸嘲讽，她这二哥一家真是自私自利，让人恶心到了极点，这个时候还在跟他们玩心眼。
江老四没理会他们，继续说了下去，“二哥，你也甭在这儿装没事人。”
“你们两口子睡一个被窝，她能干出这种事，你能一点风声不知道？”
江建国的脸一时红白交错，如同打翻的调色盘。
“你从小读书好，我们都知道。大姐为了让你上高中，早早嫁人把彩礼全拿给你交学费，因为这个她在婆家到现在都抬不起头，几年来也没见你去看过她。”
“还有三哥，当年跑去跟人学泥瓦匠，手上磨得全是血泡，攒下那点辛苦钱，月月往你学校寄，如今都四十多的人了，连个媳妇都没讨上。为啥？家底都掏给你了。”
“我跟老五、老六呢？念了两年学就回家种地了。爸妈说家里穷，只能紧着一个人念。我们认了，谁让你是块读书的料呢？”
大队上的人都说老二当了大官，老江家有福了，但实际上，江建国从来没给家里寄过一分钱。
相反，每逢年节回家都空着手，老两口还把一家人攒的鸡蛋、粮食和肉塞满他的行李。
“老四，你这是在怪我？”
江建国脸色不好看。
平日里他最好面子，甭管他是如何做的，至少在明面上，他都是最体面的那个人。
如今被亲弟弟当着全家人的面，把遮羞布扯得干干净净，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比被人抽了耳光还难受。
江老四嗤笑，“我哪敢怪二哥啊。”
许久未开口的江老头将烟斗往一旁的桌子上磕了磕，带着火星子的烟灰散落了下来。
“行了，都别说了。”
再说下去怕是最后情分都没了。
他自然也是偏老二的，毕竟是家里最有出息的儿子，但他不像江老太明着，至少表面上一碗水端平。
“老四你想干啥，说道说道吧……”
“爸妈，分家吧。”
江老四的话却像一块石头砸进死水，激起一片死寂。
啥？
分家？
下一秒，江老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喊大叫，“不能分！！！”
她对着江老四就开始骂，“你个不孝的白眼狼，我短你吃短你喝了？哪个饿死你了，还敢闹分家。”
“这些年没有老二在外面撑着，你们能在大队挺直腰杆？现在倒嫌我偏心了？你们哪个有建国那份本事？啊？”
“你敢分这个家，就是要你爹妈的命啊，我告诉你，老四你要是敢把这个家给拆了，就别认我这个妈，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孽障，你给我滚、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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