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停了。
陆振云的叛军被全数歼灭。
他本人也被霍天霸的士兵生擒活捉。
霍天霸的伤看起来吓人，但子弹只是伤及了肩膀，并没有危及性命。
在教堂临时搭建的病床上，他躺在沈碧云的怀里，一边享受着未婚妻的悉心照料，一边指挥着手下处理残局。
沈碧云亲自为他处理伤口，上药包扎。
她的动作，轻柔又专注。
她的眼里，心里，全都是他。
霍天霸看着她为自己担忧，为自己落泪的模样，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甜蜜。
他握住她的手，咧嘴一笑。
“嘿，我说，这婚礼，还继不继续了？”
沈碧云被他逗得又哭又笑，拿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怎么是开玩笑？”
霍天霸一脸认真。“黄道吉日，不能错过。神父，戒指，宾客，都在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把事儿给办了吧！”
于是，一场本该在圣坛前举行的盛大婚礼，变成了一场在病榻前举行的，简单却又无比庄重的仪式。
没有婚礼进行曲，只有窗外士兵们整齐的脚步声。
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味。
但当霍天霸，用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将那枚子弹壳戒指，套在沈碧云的手指上时。
沈碧云觉得，这是她两辈子以来。最幸福，最安心的时刻。
“我愿意。”
她看着他，含泪说道。
教堂的另一头，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陆振云，目睹了这一切。
他看着沈碧云，为霍天霸擦拭伤口时，那满眼的爱意和心疼。
他看着他们在病榻前，交换戒指，深情拥吻。
他终于，流下了两行悔恨的泪水。
他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
最终，霍天霸没有杀陆振云。
沈碧云说，杀了他，太便宜他了。
让他活着，让他亲眼看着，他失去的一切被别人拥有。
让他亲眼看着，他鄙夷的“土匪”，如何成就一番他梦寐以求的霸业。
这才是，对他最残忍的惩罚。
于是，霍天霸废除了陆振云的所有军权，没收了他的全部家产。
将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流放到了最南方的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
流放的那天，沈碧云站在城楼上，看着陆振云穿着一身囚服被押上船的落魄的背影。
她的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
只有一片，过尽千帆的平静。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腰。
霍天霸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笑意。
“夫人，在看什么呢？”
沈碧云转过身，投入他的怀抱，仰起脸对他笑道：
“在看一个，属于过去的，小人物。”
霍天霸哈哈大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别看他了，看我。”
他指着远方，那片正在拔地而起的，崭新的厂房。
“夫人，我们的新军工厂，今天，剪彩。”
沈碧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阳光下，厂房的烟囱里，正冒出滚滚的白烟，充满了力量和希望。
一个崭新的，属于他们的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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