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陆振云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指着霍天霸，情绪激动地对沈碧云吼道：
“碧云，你怎么能嫁给他！他是个什么人？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土匪！”
“你是什么身份？你是书香门第，是沈家的千金！你怎么能嫁给一个土匪！”
他试图用道德和身份的枷锁来绑架她。
他以为，沈碧云会在乎这些。
然而，沈碧云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土匪？”
她反问道，声音里充满了讥讽。
“陆少帅，你是不是忘了，你当初，也不过是北洋军里，一个不起眼的小军官。是谁，用金山银山，把你堆上了少帅的宝座？”
“是谁，为你打通关节，铺平道路，让你有了今天的权势？”
“我沈家，能把你一个无名小卒，捧成北方霸主。又怎么会在乎，霍爷他，是不是土匪出身？”
她的一番话字字诛心，将陆振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撕得粉碎。
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是靠女人上位。
而现在这句话，从他最想挽回的女人嘴里说了出来。
“你……”
他气得浑身发抖，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沈碧云看着他那副恼羞成怒的嘴脸，嘴角的嘲讽更深了。
她走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
“陆振云，你才是我见过，最恶心的人。”
“你既要我沈家的钱粮，助你成就霸业；又要林小姐的风花雪月，满足你的虚荣。”
“你既享受着我给你带来的权势和地位，又嫌弃我出身旧派，不懂你的所谓情趣。”
“你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肯放。”
“你一边，心安理得地，花着我带来的每一分钱；一边，又打心底里，瞧不起我这个，只懂算盘的‘旧式女人’。”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她每说一句，陆振云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毫无血色，只能靠着墙，才能勉强站立。
沈碧云看着他，眼神里是全然的鄙夷。
“霍爷他，虽是‘土匪’出身，却敢作敢当，光明磊落。他敬我，重我，把我当成可以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一个只会在后院算账的附庸。”
“而你，陆振云，不过是一个踩着女人的肩膀，往上爬的伪君子。”
她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足以将他彻底钉在耻辱柱上的话。
“我沈碧云，宁嫁真土匪，不嫁伪君子。”
她看着他，像是看着一堆无药可救的垃圾，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陆振云，你的枪，是沈家造的。你的兵，是沈家养的。你凭什么认为，你的‘新思想’，比我沈家的金条，更高贵？”
问完，她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挽住了霍天霸的手臂。
“我们走吧。”
霍天霸笑着点了点头，搂着她大步离去。
留下陆振云一个人，在空旷的走廊里，被她的话，凌迟得体无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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