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90050" ["articleid"]=> string(7) "632976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8章" ["content"]=> string(4238) "
秦墨再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这次接电话的依然是张叔。
他迟疑了片刻,还是把白染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达了。
「秦团长,白医生让我转告您...她不回去了,让您...把离婚申请签了。」
电话这头,秦墨沉默了许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他破天荒地向部队请了假。
这是他从军多年来第一次因私事请假。
两天两夜的火车,秦墨选择了硬座。
他记得白染曾小心翼翼地问过,
能不能托关系买个卧铺票,当时他觉得她太娇气,直接拒绝了。
车厢里混杂着脚臭味、汗味和烟味,呛得人喘不过气。
他忽然想起每次训练回来,白染总会捏着鼻子说臭死了,
然后忙不迭地给他烧水洗澡,非要把他搓得"香喷喷"才满意。
那么爱干净的她,是怎么忍受这样的环境的?
是呀,都是因为嫁给了他。
她才会遭受这所有的一切。
如果她不是他的妻子,想必会过着安稳又无忧无虑的日子。
秦墨攥紧的拳头松了握,握了松。
深夜,车厢里东倒西歪地睡满了人。
一个年轻姑娘蜷在座位上,睡得并不安稳。
秦墨看着这一幕,心口猛地一疼——白染每次回家,也是这样熬过来的吗?
他这才意识到,他从来都把白染当作和他一样的「战士」,
却忘了她终究是个需要被呵护的女人。
汽车在盘山路上颠簸,扬起的尘土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呛得他连声咳嗽。
望着窗外贫瘠的山峦,他无法想象白染是如何适应这一切的。
第三天傍晚,他终于抵达了白染工作的卫生所。
「白医生出诊去了。」一个正在晾晒草药的大娘告诉他。
「她什么时候回来?」
「这可说不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要三五天。」
在他的再三请求下,一位老乡同意带他去寻白染。
可他们总是晚到一步——
「白医生刚走,去下一个寨子了。」
「白医生昨天还在,今天去李家沟了。」
三天过去了,他始终没能追上她的脚步。
秦墨在山里的最后一天,天空飘起了细雨。
他站在卫生所外的土坡上,任雨水打湿了军装。
张叔撑着破旧的油纸伞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几个还温热的鸡蛋。
「秦团长,今天必须得走了吧?」
秦墨点点头,喉咙发紧:
「张叔,帮我带句话...告诉她,我等她回去..」
张叔重重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手微微发抖:
「首长啊,这话我带不了。白医生特意嘱咐过,要是您让她为难...她就只能往更深的山里去了。」
秦墨猛地抬头,在老人浑浊的眼中看到了不忍,也看到了坚决。
雨越下越大,送他出山的张叔一路沉默。
直到分别的山路口,张叔才挥手告别。
「首长,以后...别来了。白医生说了,让你回去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她在这边,也会过的很好的。」
他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群山,忽然想起三年前送白染离开时的月台。
那时她穿着崭新的白大褂,笑盈盈地对他摆手:
「我知道,革命工作不分地点。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那个说着「很快回来」的姑娘,如今却死心塌地地要留在这座大山。
回去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不明白他的心。
他发过誓的,要爱护她一辈子。
她也说过,他不离,她不弃。
可今天却让人带来这样决绝的话。
她是恨他了吧。
恨他一次次在调令上划掉她的名字,
恨他亲手斩断她回家的路,恨他用「奉献」二字将她困在这片大山里。
所以他找不到她?
可他已经更正了。
他攥紧拳头,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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