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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拎着大包小包推开家门时,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期待:

「染染?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前门新出的枣花酥,还有你最爱吃的茯苓饼……」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他的回声。

他愣了一下,随即自我安慰:

她难得回来,定是去找相识的姐妹说话了。

好久没见,总有许多体己话要聊。

他将点心和新鲜的蔬菜肉蛋归置好,系上围裙开始在厨房忙碌。

红烧肉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他记得她最爱用那汤汁拌饭。

葱油饼烙得金黄酥脆,也是她从前夸过好吃的。

她真的太瘦了,瘦得让他心疼。

夕阳西沉,饭菜上了桌,却依旧不见人影。

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挨家挨户去问,得到的都是同样的答复:

「白染?她回来了?没见着啊?」

「秦团长,你是不是记错了?没听说白医生回来探亲啊。」

一种强烈的不安攫住了他。

他快步跑到门岗,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查一下这两天的出入登记,找我爱人,白染。」

小战士翻着本子,手指停在一行记录上:‌⁡⁡

「报告团长,白染同志……前天晚上就离开了。」

记录清晰显示:在他离家执行任务的那个夜晚,她拎着来时的那个包裹,独自走出了大院。

秦墨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时间……

她没有在家里停留,离开了。

可为什么?

就因为他希望她再忍一忍么?

就因为他没答应她的请求么?

一股怒火,混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苦闷憋在胸口。

他冲回家,颤抖着手摇通了通往山区的长途电话。

线路嘈杂,转接耗时漫长,很久之后,老乡带着浓重乡音的话从听筒里传来。

「白医生?她不是调回去了么?」老乡带着真切的困惑。

「同志,白医生真是个好同志啊!自从她被调来负责咱们这十里八乡,咱这儿的大人娃娃都念着她的好……就是太亏待自己了。」

「这三年啊……」老乡的声音在电话那头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什么沉重的事。

「光是去年就出了两回要命的事。头一回是八月,连下三天暴雨引发山洪,把去李家庄的桥冲垮了。白医生为了送药,硬是拽着绳索过河,水急的直接把她卷到河里.....幸亏白医生能耐,死死的抱着一个木头。我们心里这个怕呦。」

秦墨的呼吸一滞。

老乡以为是上面首长来调查白医生工作情况,说得更加卖力。

「第二回就是年前那场大雪。张家坳的媳妇难产,她连夜赶去。回来时摔进雪坑里,幸亏被路过的猎户发现……送到县医院时,人都冻僵了。医生抢救了一整夜,说再晚一刻钟,腿就保不住了。」

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啜泣:

「她在病床上躺了半个月,刚能下地就拄着拐杖去巡诊。我们劝她,她总是笑着说没事。可一个大男人都可能受不了,她怎么会没事.....首长,你说怎么就有这么好的人呢?」‌⁡⁡

秦墨的手开始发抖,听筒几乎握不住。

「首长,我和您说。白医生真的是好人。你们把她调回去是应该的。」老乡的声音突然发颤。

「再不把她调回去,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埋骨这里,您知道吗,今年开春,她在山上采药时碰上了野猪群,为了护着同行的孩子,自己把野猪引到崖边上。最后滚到悬崖下……幸亏被一棵大树挡住了,可她的胳膊被撕开这么长一道口子,」

老乡似乎在比划着,「缝了二十多针,现在还有疤……」

这些话针,狠狠的刺进秦墨的心里,疼的他无法言语。

他想到,她回来后,他还未关心过她,她就走了。

电话从秦墨手中滑落,听筒撞击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话筒里的老乡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

「白医生这三年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

「每次出事她都不让声张,说不能给组织添麻烦。这样的好大夫,我们真是......真是亏欠她太多......我们是舍不得她,可我们也希望她回去……你不知道,别的同志来了,也就几个月就走了,只有她,一待就是三年,我们不能再拖累她了……她是个好姑娘啊,」

秦墨僵在原地,那些话语像一把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心脏。

他从未想过,她在那里不仅吃苦,更是多次在生死边缘徘徊。

而这一切,她在那每月一封的家书里,从未对他提起过一个字。

可这些苦,本来她不该受的。

是他,一次次阻拦了她回来的脚步。

她不告而别,是怨他吧。

应该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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