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的眼睛，语气真诚而尊重：“薪资和合作方式，我们可以详细谈。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这是一次真正让你感到愉快和有收获的合作。”
平等，尊重，对专业的认可。这一切，是她在那个冰冷的别墅里从未得到过的。
林初夏的心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填满，有久违的激动，有被认可的欣喜，也有深切的悲哀和挣扎。
她几乎要脱口答应。
然而，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突兀地震动起来。
不是短信，是来电。
她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瞬间血液逆流，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陆烬渊。
手机屏幕上“陆烬渊”三个字，像一道骤然劈下的闪电，瞬间将林初夏从短暂的、温暖的幻梦中狠狠劈醒，打回冰冷刺骨的原形。
她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脸色煞白如纸，握着手机的指尖冰凉到失去知觉。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破膛而出。
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他知道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恐慌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初夏？怎么了？”对面的顾知白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询问道。
林初夏猛地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按下了手机的静音键，然后将屏幕死死扣在桌面上，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令人恐惧的名字和铃声。
“没……没什么，推销电话。”她抬起头，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学长，我们继续……”
然而，她的心神已经彻底被那通未接来电搅得天翻地覆。陆烬渊的脸，他冰冷的眼神，他警告的话语，如同鬼魅般在她脑海里反复闪现。她再也无法集中精力听顾知白说话，眼神慌乱，坐立不安，时不时地瞥向桌上那仿佛随时会再次响起、如同定时炸弹般的手机。
顾知白看着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眉头微微蹙起，温润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和更深沉的疑惑。他体贴地没有追问，只是将话题放缓，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但林初夏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凌迟她的神经。她只想立刻结束这场会面，逃离这个地方。
“学长，”她猛地站起身，声音急促而慌乱，“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有件非常紧急的事情必须马上处理……合作的事情，我们……我们下次再聊好吗？真的非常抱歉！”
她语无伦次，甚至不敢看顾知白错愕的表情，抓起自己的包和手机，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出了咖啡馆，连再见都忘了说。
顾知白站起身，看着她仓惶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温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不解的神情。他低头看了看桌上她几乎没动过的咖啡，又看了看自己带来的、详细标注了合作意向的平板电脑，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
林初夏一路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市区，心脏狂跳不止。她不敢打车，只能混在人群中，换乘了好几趟公交车，才心惊胆战地回到了麓山脚下。
越是靠近那座如同巨大牢笼的别墅，她的心就越是沉入谷底。夕阳的余晖将别墅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宁静之中，却让她感到一种山雨欲来的窒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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