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过后，大家围坐在客厅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一部新剧，那是我的小说《换乘》改编的。
剧情正好演到男主在包厢砸杯子那一幕。
“哎呀，这男演员不行。”
赵铁林指着电视吐槽。
“哪有老宋当年那股子窝囊劲儿？演得太帅了，不真实。”
“你懂什么。”
柳轻舟剥了个橘子塞进他嘴里。
“那时候宋鱼那是帅吗？那是被逼急了。”
江眠正在画画，画板上是我们四个人的速写。
“宋鱼，你当时真的想带我走吗？”
江眠突然问。
电视里的声音成了背景音。
我看着江眠，又看了看旁边正在和赵铁林抢遥控器的柳轻舟。
“想过。”
我说。
“但也只是想过。”
“那时候我们都是残缺的半圆，拼命想找另一半圆来填补自己。”
“我找了江眠，因为我缺钱，缺认可。”
“老赵找了轻舟，因为他缺真实，缺热乎气。”
“我们转了一圈，才发现原来的拼图是错的。”
“换个位置，严丝合缝。”
赵铁林听到了，转过头来，举起啤酒罐。
“说得好！老宋，这就叫换乘恋爱，终点站幸福！”
“俗。”
柳轻舟白了他一眼，却笑着跟他碰了一下杯。
江眠放下了画笔，看着画板上的四个人。
画里的我们，不再年轻，不再完美，但每个人都在笑。
“宋鱼。”
江眠叫我。
“嗯？”
“下本书写什么？”
“写我们。”
我握住她的手。
“写我们怎么在烂泥里开出花，写我们怎么在悬崖边跳舞。”
“名字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三个人都看向我。
“叫《落地》。”
哪怕曾经飞得再高，哪怕曾经摔得再狠。
最终，我们都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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