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之后，江眠变了。
她不再带我出席各种场合，而是把我关在工作室里疯狂改稿。
她像个暴君，试图通过控制我来找回失控的生活。
“把男主角写死。”
她命令道，指甲在屏幕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让他看着女主角嫁给别人，然后自杀。必须要惨，要让他后悔没抓住那个富家女。”
我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只觉得可怜。
而赵铁林和柳轻舟的关系，似乎陷入了一种僵局。
听说柳轻舟辞去了司机的职务，要去外地分公司管后勤，离赵铁林远远的。
赵铁林没批，把辞职信撕了，还把碎纸吃了。
那天深夜，我的门被敲响了。
是赵铁林。
他提着两瓶二锅头，胡子拉碴，满身酒气，像个流浪汉。
“喝点？”
他直接坐在地板上，靠着沙发腿。
“怎么了？”
我拿过酒瓶，没要杯子。
“宋鱼，我好像真的栽了。”
赵铁林灌了一口酒，辣得龇牙咧嘴。
“我以前觉得女人就是衣服，旧了就换。江眠那是礼服，得供着。其他的都是衬衫，随便穿。”
“但柳轻舟不一样。”
“她是什么？”
“她是刺猬。”
赵铁林苦笑，眼圈发红。
“我想抱她，扎得慌。我不抱她，心里慌。”
“她拒绝你了？”
“她说我不懂爱。”
赵铁林转头看着我，眼神迷茫。
“老宋，你教教我，怎么追她？”
“我没追。”
我喝了一口辣酒，胃里烧得慌。
“我是把自己碎了，拼给她看。她觉得我可怜，又觉得我真，就跟我了。”
“把自己碎了？”
赵铁林皱眉。
“那我把公司卖了？”
“不是钱的事。”
“那是什么？”
“是尊严。”
我看着他。
“老赵，你太骄傲了。你在她面前永远是俯视，是用钱砸。”
“轻舟的自尊心比谁都强。你要是真想跟她在一起，你得蹲下来，甚至跪下来。”
“跪下来？”
他喃喃自语，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为了个女人？”
“不是为了女人，是为了爱。”
赵铁林没再说话，提着酒瓶走了，背影有些佝偻。
第二天，我听说了一件事。
赵铁林在公司例会上，当着所有高管的面，给柳轻舟道了歉。
不是私下，是当着几百号人的面。
赵铁林拍着桌子吼：
“谁再敢嚼舌根，说柳轻舟是靠身体上位的，马上滚蛋！”
“柳轻舟是我请来的帮手，是我们公司的功臣！没有她，西郊那块地早就黄了！”
他还当众宣布，升柳轻舟为项目副总监，全权负责西郊拆迁。
柳轻舟没拒绝。
她接下了任命书，第一次在赵铁林面前露出了真心的笑。
那是被尊重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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