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寿宴在赵家老宅举行。
江眠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旗袍，端庄大气，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至少表面上是。
柳轻舟来了。
她没有穿礼服，而是穿了一身干练的白色西装，袖口有些磨损，但被她熨得很平。
赵铁林带着她，穿梭在亲戚朋友之间，像是在展示一件得意的兵器。
“二叔，这是轻舟，我的特别助理。”
“三姑，这是轻舟，上次那个项目多亏了她。”
他没有用任何暧昧的称呼，但每个人都能看出他对这个女人的重视。
赵母是个严厉的老太太，眼神像鹰。
“听说你是台球厅出来的？”
老太太问，声音不大，但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江眠站在一旁，嘴角挂着一丝等着看戏的笑。
柳轻舟背挺得很直。
“是的，老夫人。靠劳动吃饭，不丢人。”
“手伸出来我看看。”
柳轻舟伸出手，那双手粗糙，虎口有茧子，指甲修剪得很秃。
老太太摸了摸那双手，又捏了捏她的指节。
“是个干活的人。”
老太太从手腕上撸下一个种水极好的玉镯子。
“比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花钱的强。铁林性子野，身边需要个能镇得住场的人。”
全场哗然。
那是赵家的传家宝，江眠进门五年，连摸都没摸过。
江眠的脸色瞬间煞白，手里的酒杯差点捏碎。
赵铁林笑了，笑得肆无忌惮。
“谢谢妈！”
他拉过柳轻舟的手，就要给她戴上。
“不能收。”
柳轻舟缩回手，眼神清醒。
“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给你你就拿着！”
赵铁林强行把镯子套在她手上，冰凉的玉石卡在她的腕骨上。
“你是我的功臣，这算是年终奖。”
宴席开始。
我和江眠坐在一桌，赵铁林和柳轻舟在主桌。
江眠一直在喝酒，一杯接一杯。
“看见了吗？”
她对我说，眼眶通红。
“我就像个笑话。”
“老赵是认真的。”
我说。
“认真？”
江眠冷笑，声音尖锐。
“那是新鲜感！等他玩腻了那个粗俗的女人，他就会想起我的好。”
“轻舟不粗俗。”
我看着远处的柳轻舟，她正在帮老太太剥虾，动作娴熟。
“她比我们都干净。”
“你闭嘴！”
江眠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红酒洒了出来。
“宋鱼，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她？你看她现在，戴着我的镯子，坐在我老公身边。你嫉妒吗？”
“我不嫉妒。”
我把剥好的虾放在江眠盘子里。
“我只是后悔，当初没能像老赵这样护着她。”
中途，我去花园透气。
在假山后面，我听到了争吵声。
是赵铁林和柳轻舟。
“摘下来干嘛？”
赵铁林的声音带着怒气。
“这不是我该拿的东西。”
柳轻舟的声音很冷静。
“赵总，你在利用我气江眠，我知道。但这个镯子太过了。”
“我没气她！我是真心想给你！”
“真心？”
柳轻舟笑了，笑声里带着一丝嘲讽。
“赵铁林，你懂什么是真心吗？你只是习惯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我现在对你来说，是个没解开的残局。等你解开了，就把我扔了。”
“我不会！”
“你会。因为你和宋鱼不一样。他虽然软弱，但他把心掏出来给我看过。”
“你呢？赵铁林，你的心在钱眼里，还有那个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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