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宴会后，赵铁林和柳轻舟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赵铁林不再带柳轻舟去声色场所，而是带她去工地、谈判桌，去商业战场。
他发现柳轻舟身上有一种特质：敏锐，且狠。
在台球厅混迹多年的经验，让她能一眼看穿谁在出老千，谁在虚张声势。
一次拆迁谈判上，对方找了几十个地痞流氓围着会议室坐地起价。
赵铁林的几个高管很害怕，腿都在抖。
只有柳轻舟，坐在赵铁林身后，手里玩着修车的扳手。
“赵总，那领头的左腿有点瘸，应该是旧伤。”
她低声在赵铁林耳边说。
“待会儿要是动手，我先废他那条腿。”
赵铁林看了她一眼，笑了。
他把文件往桌上一摔，指着那个领头的。
“听见了吗？我这司机可是练过的。识相的就把字签了，不然今天谁也别想竖着出去。”
对方被这种亡命徒的气势镇住了，最后乖乖签了字。
那天晚上，赵铁林心情大好。
“想吃什么？随便点。”
柳轻舟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路边摊吃吗？麻辣烫。”
赵铁林皱眉：“那玩意儿能吃？”
半小时后，西街的一家脏摊上。
赵铁林穿着昂贵的西装，坐在一张塑料凳子上，看着面前的麻辣烫，一脸嫌弃。
“吃啊。”
柳轻舟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这就叫人间烟火气。赵总平时吃的那些，那是饲料。”
赵铁林被激将了，吃了一口，被辣得直咳嗽。
柳轻舟哈哈大笑，笑得毫无形象。
赵铁林看着她笑，愣住了。
他很久没见过这么真实的笑容。
“你以前和宋鱼也经常吃这个？”
赵铁林突然问。
笑声戛然而止。
柳轻舟喝了一口酒：“嗯。那时候穷，他在写小说，我在摆球。两碗麻辣烫加两份面就是大餐。”
“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跟了他。”
柳轻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碗里的红油。
“不后悔。那时候是真的喜欢。但他太软了，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不敢面对现实。”
她看着赵铁林。
“那天在会所门口，你为了我挡在那帮人前面的时候，我就在想，宋鱼如果有你一半的狠劲，我们也不会走到今天。”
赵铁林愣了一下，心里某种柔软的地方被戳中了。
“以后跟着我，不会让你没钱。”
就在这时，几个喝醉的小混混路过，看到柳轻舟，吹了个口哨。
“哟，这不是黑八奇迹的轻舟姐吗？怎么，傍上大款了？”
柳轻舟没理他们，低头吃菜。
一个小混混凑过来，手贱地去摸柳轻舟的头发。
还没等柳轻舟动，赵铁林突然抓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那个混混的头上。
“砰！”
酒瓶炸裂，鲜血混合着酒水流下来。
“滚！”
赵铁林吼道，眼神凶得像头豹子。
混混们被吓住了，没想到这个穿西装的男人这么狠，骂骂咧咧地跑了。
赵铁林坐下来，喘着粗气，手背上被玻璃碴划破了，在流血。
柳轻舟看着他，没说话，从包里拿出创可贴，拉过他的手，细心地贴上。
“赵总，你打架的姿势挺帅。”
她说。
“比宋鱼强。”
赵铁林愣了一下，然后得意地笑了。
“那是，老子当年也是练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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