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的赵铁林公司。
赵铁林的办公室在顶层。但他今天的状态比我还差。
“坐。”
他扔给我一根烟。
“老赵，什么事？”
我心里发虚，不敢看他。
赵铁林突然问：“宋鱼，你懂女人吗？”
我愣了一下：“不算懂。”
“我觉得江眠出轨了。”
我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拍。
“别瞎想。”
我强装镇定，手心全是汗。
“以前我也觉得她不是。”
赵铁林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但最近她变了。她开始对我笑了。”
“她甚至开始关心我几点回家，以前她从来不管。”
“这……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个屁！”
赵铁林站起来，像头暴躁的狮子。
“前几天我在她车里发现了一张购物小票，男士衬衫，尺码根本不是我的。”
“那是你的尺码，宋鱼。”
我感觉血液倒流，头皮发炸。
“还有。”
赵铁林停在我面前，盯着我。
“她最近总是在看一本书，《霍乱时期的爱情》。我记得大学时候，这是你最喜欢的书。”
“老赵，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我也希望是我敏感。”
赵铁林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
“宋鱼，我就你这么一个真心兄弟。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盯着点江眠。”
赵铁林说。
“这几天我要出差去趟广州，你帮我约她出来吃个饭，探探口风。”
“看看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
“要是让我抓到……”
他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我弄死他。”
让我去抓我自己？
“老赵，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相信你。”
赵铁林看着我，眼神真诚得让我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宋鱼，如果连你都不能信，这世上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我看着他。
而我，正在偷走他最珍视的东西，还在用兄弟的名义。
“好。”
我听见自己说，声音像蚊子叫。
“我帮……你盯着。”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我觉得阳光刺眼得让人想吐。
我给江眠打了电话。
“赵铁林让我约你吃饭。”
我开门见山。
“我知道。”
江眠在电话那头笑。
“他前脚走，我就知道他会找你。他真的很信任你，宋鱼。”
“你是不是疯了？你故意留下那些线索？”
“只有在悬崖边上跳舞，才最刺激，不是吗？”
江眠的声音变得低沉。
“今晚七点，来我家。赵铁林去机场了。”
“我不去。”
“柳轻舟在你老家县城的医院。”
我猛地停下脚步：“你说什么？”
“我查到了。她弟弟在县医院住院。”
江眠淡淡地说。
“如果你今晚不来，我可能会不小心把她以前在夜总会坐过台的经历，发给她弟弟的主治医生……”
“江眠！你是个魔鬼！”
“七点，别迟到。”
电话挂断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感觉浑身发冷。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江眠捏住了我的软肋。
晚上七点，我准时按响了赵铁林家的门铃。
门开了。
江眠穿着一件极其性感的黑色蕾丝睡裙，手里端着两杯红酒。
“进来。”
她侧过身。
屋里没有开灯，只有餐桌上的烛光在摇曳，像是一场祭奠。
“你想干什么？”
我没换鞋，直接走进去。
“陪我吃顿饭。这也许是最后的晚餐。”
江眠把一杯酒递给我。
“柳轻舟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盯着她。
“真的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信不信。”
江眠走到我面前，手指划过我的脸颊。
“宋鱼，其实我和柳轻舟是一样的人。”
“我们都渴望被救赎，但最后都只能靠出卖自己来换取生存。”
“你出卖什么了？你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我出卖了我的灵魂给赵铁林。”
江眠突然把酒杯摔在地上，红酒溅了一地。
“五年！我像个标本一样活了五年！现在我想活一次，哪怕是下地狱！”
她猛地扑上来吻我。
这次我没有推开。
因为在那一瞬间，我在她眼里看到了和我一样的绝望。
我们就这样在赵铁林家的地毯上纠缠，像两具即将腐烂的尸体。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的灯突然亮了。
“精彩。”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和江眠惊恐地分开，看向门口。
赵铁林并没有去广州。
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手机，摄像头正对着我们。
他的脸色平静得可怕，只有一种死灰般的冷漠。
“我就知道。”
赵铁林放下手机，看着我。
“宋鱼，我就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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