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过后的那个星期，家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柳轻舟变得异常贤惠。她不再抱怨工作累。
她给我买了新衬衫，把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
但我越是看她这样，心里的恐慌就越深。
那是在演戏，她在陪我演这出看似恩爱的戏。
江眠送的那块表，被我藏在了床底下的鞋盒里。
但我开始频繁地回复江眠的消息。
起初只是礼貌性的回复，后来变成了深夜的闲聊。
我们聊文学、电影，聊那些柳轻舟不感兴趣的话题。
江眠很聪明，她只是扮演着一个完美的“灵魂知己”。
这种精神出轨带来的快感，让我上瘾。
直到那天晚上。
柳轻舟洗澡的时候，她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我扫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尾号3456的账户于11月20日支出人民币2000元，余额125元。
接着是一条微信消息，备注是“妈妈”。
轻舟，你弟弟的手术费还差五万。医生说不能再拖了。你那边还能借到吗？
我愣住了。
柳轻舟有个弟弟，但我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生病的事。
我突然想起，那五万块钱，还在我的卡里。
我看着浴室的门，听着水声，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我趁柳轻舟上班，去银行取了五万块现金。
我想好了，这钱先给柳轻舟应急，以后我做牛做马还江眠。
晚上，我做了一桌菜，把装钱的信封放在桌子上。
柳轻舟回来的时候，脸色很苍白。
“轻舟，坐。”
我拉着她坐下。
“这是什么？”
她看着那个厚厚的信封。
“五万块。”
我说。
“给你弟弟治病。”
柳轻舟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拿着。”
我把信封推给她。
柳轻舟没有接。她的手在颤抖，眼泪往下掉。
“宋鱼，这钱是哪来的？”
她问。
“稿费预支。”
我再次用了这个借口，声音发虚。
“你撒谎。”
柳轻舟站起来，声音尖锐。
“那个制片人根本没给你钱！这钱到底哪来的？”
“你别管……”
“是不是江眠给的？”
这三个字像一道雷，劈开了所有的伪装。
我僵住了。
柳轻舟死死盯着我，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那天生日，我在镜子里看见了。她塞给你东西。”
“后来我也看见了那个表。宋鱼，你是不是把自己卖给她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站起来想解释。
“这是借的！借条我都签了！”
“借？为什么找她借？为什么不告诉我？”
柳轻舟把信封摔在地上，钱散落一地，红得刺眼。
“你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借口接近她？”
“柳轻舟！你别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我每天看着你在手机上跟人聊天，看着你半夜对着屏幕笑。”
“我就想看看你会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冲进卧室，从床底下翻出那个鞋盒，拿出那块表。
“这是什么？这也是借的？”
她把表狠狠砸向我。
表砸在墙上，玻璃表面碎裂，发出一声脆响。
“柳轻舟！”
我怒火中烧，冲过去抓住了她的手腕。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江眠。
而且是视频通话。
柳轻舟看着我的手机屏幕，突然笑了，笑得绝望而凄惨。
“接啊。”
她说。
我不想接，但手指滑到了接听键。
屏幕亮起。
江眠穿着睡衣，背景是赵铁林家豪华的卧室。
“宋鱼，睡了吗？”
她的声音慵懒而暧昧。
“我想和你聊聊《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不说话，摄像头对着天花板。
“怎么不说话？不方便？”
江眠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是你那个小女朋友在旁边？”
柳轻舟突然凑过来，对着摄像头露出了泪流满面的脸。
“江眠，你赢了。”
柳轻舟对着屏幕说完这句话，猛地推开我，冲出了家门。
“轻舟！”
我追了出去。
在我跨出门的那一刻，我听见手机里传来江眠的一声轻笑。
“游戏开始了。”
那天晚上，我找遍了西街，没有柳轻舟的影子。
她的电话关机，微信拉黑。
我回到空荡荡的家，看着散落一地的钞票和那块碎掉的表。
我突然意识到，我失去她了。
我的手机又响了一声。
是赵铁林发来的微信。
宋鱼，明天来公司一趟。有急事找你。关于江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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