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81227" ["articleid"]=> string(7) "6328493"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6592) "
那晚之后,柳轻舟发烧了。
她在阴冷的地下室里烧了两天两夜,嘴里说着胡话。
我没钱带她去大医院,只能去药店买退烧药。
就在我数着硬币买药的时候,我接到了那个制片人的电话。
“是赵铁林介绍的宋鱼吧?”
对方声音很傲慢。
“剧本看了个大纲,有点意思,但不够商业。”
“今晚有个局,你带着完整大纲过来聊聊。地址发你。”
地址是本市最豪华的私人会所“云顶”。
我看着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又看了看床上烧得满脸通红的柳轻舟。
我知道,我没得选。
最后,我穿着略显寒酸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去了云顶。
包厢大得像个篮球场,奢华得让人眼晕。
赵铁林坐在主位,怀里搂着个年轻姑娘,手不老实地乱摸。
那个制片人是个秃顶胖子,正色眯眯地盯着姑娘的大腿。
看到我进来,赵铁林愣了一下,随即挥了挥手:“来了?坐。”
他的态度很随意,仿佛那天晚上的决裂没发生过。
“这就是那个大才子?”
制片人斜着眼看我,像在看个笑话。
“穿得够艺术的啊。”
“陈总,别看人穿得寒酸,肚子里有货。”
赵铁林帮我圆场,但听着更像是施舍。
我坐下来,把打印好的剧本大纲放在桌上。
“陈总,这是本子。”
陈总看都没看,直接拿过一瓶红酒压在剧本上,红酒印洇透了纸张。
“今晚不谈工作,只喝酒。赵总的朋友,那必须得喝到位。”
那一晚,我喝了三瓶红酒,吐了四次。
为了那个可能存在的五万块定金,我把尊严冲进了马桶。
散局的时候,我已经站不稳了,天旋地转。
赵铁林在会所门口叫住我,递给我一根烟。
“宋鱼。”
“你恨我吗?”
我靠在石柱上,酒精让我大脑迟钝:“恨你干嘛?你是金主。”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
赵铁林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脸。
“那个柳轻舟,真的不适合你。”
“你看你现在混成什么样了?只要你跟她断了,那个剧本的投资,我全包了。”
又是这个条件。
我看着赵铁林那张真诚却又傲慢的脸,突然觉得恶心。
“老赵。”
我喷出一口酒气。
“我有我的活法。”
“冥顽不灵!”
赵铁林骂了一句,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我一个人走在凌晨的大街上。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胃里火烧火燎。
就在这时,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我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江眠那张精致的脸。
“上车。”
江眠直接下车,把我塞进了副驾驶。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绿茶香氛,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赵铁林今晚带的那个妞,叫小雅,大三学生。”
江眠淡淡地说。
“我知道。”
“你不生气?”
“习惯了。”
江眠转头看了我一眼。
“你喝多了?去我家醒醒酒?赵铁林今晚去小雅那儿,不回家。”
“不去。”
我闭上眼睛,头疼欲裂。
“送我回地下室。”
“宋鱼,你真怂。”
江眠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拐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
“这是我私人的地方,赵铁林不知道。”
她把我扶进屋。屋子不大,装修极简,像个样板间。
“喝点水。”
她递给我一杯蜂蜜水。
我喝了一口,感觉胃里舒服多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看着她。
江眠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脱掉了高跟鞋,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我借你五万块。”
她说。
我愣住了。
“我知道你缺钱。你那个小女朋友生病了,你需要钱。”
“那个制片人是个色鬼加吝啬鬼,定金会拖你半年。你等不起。”
她把一份合同推到我面前。
“这是借款合同,利息按银行算。我不施舍你。”
我看着那份合同。借款人:宋鱼。出借人:江眠。
“条件呢?”
我问。
“没有条件。”
江眠笑了。
“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我要你欠我的人情。”
我拿起笔,手有些抖。
我签了字,笔尖划破了纸。
江眠收起合同,满意地点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或者……”
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手指划过我的胸口。
“留下来过夜?我不介意。”
我站起来,摇晃了一下:“我走了。”
走到门口时,江眠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
“宋鱼,我不信你对我没感觉。”
她在耳边呢喃,声音带着钩子。
“那天在停车场,你的心跳很快。”
我僵住了。
“我也很寂寞。”
她的手伸进了我的衬衫,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我的皮肤。
“赵铁林给不了我的,你能给。我们在精神上是同类。”
我猛地推开她,大口喘着气。
“江眠,别玩火。”
“火已经烧起来了。”
江眠靠在门框上,衣衫凌乱,眼神迷离。
“快回去吧,你的小女朋友还在等你买药呢。”
“拿着这五万块,去救她的命,然后背负着对我的愧疚过一辈子。”
我逃也似的冲进了电梯。
下楼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口袋里多了一样东西。
是那张银行卡。背面写着密码:990520。
我盯着那串数字,觉得烫手。
回到地下室,柳轻舟还在睡。
我把她摇醒,带她去了医院。
交完费,看着她在输液室里安稳地睡着,我坐在长椅上发呆。
柳轻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哪来的钱?”
她看着单人病房,警惕地问。
“预支的稿费。”
我撒谎了,不敢看她的眼睛。
柳轻舟狐疑地看着我,最后还是抱紧了我。
“宋鱼,以后有了钱,我也想喝那种很贵的茶。”
“好。”
我摸着她的头发,心里却一片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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