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81184" ["articleid"]=> string(7) "6328486" ["chaptername"]=> string(7) "第3章" ["content"]=> string(5622) "
郑明远这个名字,在中国的淡水生态学领域,几乎等同于一座丰碑。
他是教科书里的人物,是无数研究者仰望的泰斗。
我没想到,他会亲自登门。
第二天下午,一辆挂着普通牌照的黑色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楼下。
一位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一名年轻助手的陪同下,走下车。
正是郑明远。
我将他们迎进院子。
钱德胜家的窗帘,悄悄拉开了一条缝。我能感觉到他和他老伴正躲在后面,幸灾乐祸地偷窥着。
或许在他看来,这又是我请来的托,一场自导自演的闹剧。
然而,当郑明远的目光落在我那个小小的鱼塘上时,他脸上的客套和礼貌,瞬间被一种极致的震撼所取代。
他愣在原地,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助手也是一脸惊愕,显然从未见过自己的老师如此失态。
“郑老?”我轻声提醒。
郑明远如梦初醒,他快步走到池边,几乎是趴在了栅栏上,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水里那几尾正在悠然游弋的黑色小鱼。
“是它……真的是它……”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这游姿,这鳞光,还有这水中若隐若现的灵气……错不了,错不了!”
他猛地转过身,神情郑重地看着我:“小友,能否允许老朽近距离观察一下?我保证,绝不伤害它们分毫。”
我点了点头,打开了栅栏的门。
郑明远立刻让助手取来一个精密的仪器箱。他没有直接去碰鱼,而是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管池塘里的水,滴在载玻片上,放进便携式的显微镜里观察。
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眼神里的震撼变成了狂喜。
“完美的生态循环!硝化细菌、光合细菌、各种有益菌群的配比……简直是艺术品!这水,比实验室里配比出的顶级养殖水还要富有生命力!”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欣赏:“失传三十年的古法活水培育法……不,不对,这甚至超越了史料上的任何记载!你……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我只能沉默。
郑明远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得唐突了,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楼上偷听的钱德胜几乎要吓得从窗户掉下来的动作。
他对着我,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友,是老朽冒昧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和由衷的敬佩,“老朽郑明远,为我刚才的无礼向你道歉。能否……能否请教这‘墨玉龙睛’的真正来历?”
我扶住他:“郑老,您言重了。”
我知道,楼上的钱德胜此刻一定在疯狂地用手机搜索“郑明远”这个名字。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看到搜索结果时,那张瞬间失血的脸。
郑明远直起身,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小友,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但我愿意出价八百万,只求一尾,仅仅用于科学研究,绝不商用。这对我们国家的水产基因库,有不可估量的意义!”
八百万。
一个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数字。
我身后的窗帘缝隙里,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惊呼,随后是杯子摔碎的声音。
我却只是微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郑老,抱歉。”我的声音平静而坚定,“这鱼,不卖。”
“它们不是商品,是我的家人。”
郑明远愣住了。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但随即,他眼中的欣赏之色更浓了。
“好!好一个‘是我的家人’!”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起来,“有风骨!有原则!是我着相了,是我着相了!”
他从怀里郑重地取出一张样式古朴的私人名片,双手递给我。
“小友,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以后在江城,但凡遇到任何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打给我。”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楼上那个紧闭的窗户。
“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也没人敢动你这方池塘一寸土,一滴水。”
这是一个承诺。
一个来自国家泰斗级人物的,分量重如泰山的承诺。
它比任何法律条文、任何安保措施都更有效。
它直接宣告了,这个小小的鱼塘,已经被纳入了一个普通人绝对无法触及的保护圈。
钱德胜和他那些贪婪的邻居们,他们所有的幻想,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被彻底、无情地粉碎。
我接过名片,对郑老言辞恳切:“多谢郑老。”
送走郑明远后,我回到院子里。
整个世界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尘埃落下的声音。
楼上,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我知道,钱德胜这辈子,可能都不敢再正眼看我了。
第一轮的反杀,以一种降维打击的方式,完美收官。
但我也清楚,郑明远的出现,虽然暂时震慑了宵小,却也像一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必然会激起更大的涟漪。
更大的麻烦,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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