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80810" ["articleid"]=> string(7) "6328431" ["chaptername"]=> string(7) "第6章" ["content"]=> string(7280) "
从宫里回来,顾渊直接去了书房,临走前丢下一句话。
“府里的中馈,以后由你掌管。”
他将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和一本厚厚的账册交到了我手上。
我掂了掂,分量不轻。
这是权力的象征,也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镇国公府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关系盘根错节。前任国公夫人去世多年,中馈一直由府里的老人,刘管家和几个管事妈妈共同打理。
现在突然交给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新夫人,底下的人不服,是必然的。
果然,我刚坐到管事的正厅里,那几个管事妈妈就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为首的李妈妈,是府里的老人,据说还是前国公夫人的陪嫁,资历最老。
她皮笑肉不笑地给我行了个礼:“老奴给夫人请安。夫人万福金安。”
身后几个妈妈也跟着有样学样,态度敷衍。
“都起来吧。”我淡淡地开口,翻开了手里的账册。
“谢夫人。”李妈妈直起身,看了一眼我手里的账册,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夫人,您刚过门,对府里的事务还不熟悉。这账册繁杂,不如还是交给老奴们打理,您只管享清福便是。免得劳心费神,累坏了身子。”
这话听着是体贴,实际上就是在说我年轻,没经验,别瞎掺和。
想架空我?门儿都没有。
我合上账册,抬眼看她,似笑非笑。
“李妈妈说的是。我年纪轻,很多事情确实不懂,以后还要多多仰仗各位妈妈。”
李妈妈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以为我服软了。
“夫人言重了,这都是老奴们分内之事。”
“不过,”我话锋一转,“正因为我不懂,所以才要学。这账册,我昨晚看了一遍,发现有几处不太明白,想请教一下各位。”
我重新打开账册,指着其中一页。
“比如这里,上个月采买木炭,支出了三百两银子。可我记得,今年京城的炭价,似乎没这么贵吧?”
李妈妈脸色一变:“回夫人,咱们府里用的都是顶好的银骨炭,价格自然要贵一些。”
“哦?是吗?”我拿起旁边丫鬟备好的另一本册子,“这是我让春桃今天一早去外面炭行问来的价。全京城最好的银骨炭,市价也不过每斤五十文。三百两银子,足够买下半个炭窑了。咱们府里,一个月能烧掉半个炭窑?”
李妈妈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她没想到,我一个新来的夫人,居然提前做了功课。
“这……这可能是底下的小厮记错了账……”她开始狡辩。
“记错了?”我冷笑一声,又翻了一页,“那这个呢?给厨房采买燕窝,一个月支出五百两。据我所知,整个国公府,除了我,就只有大少奶奶偶尔会用些。我们两个人,一个月能吃掉五百两的燕窝?我们是把燕窝当饭吃吗?”
“还有这个,马厩的草料费,这个月比上个月多出了一百两。难道府里的马,这个月饭量都变大了?”
我每说一条,李妈妈的脸色就白一分。
其他几个管事妈妈也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她们以为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庶女,可以随意拿捏。
却不知,我上辈子可是学会计的。
这点假账,在我眼里,简直是漏洞百出。
“李妈妈,”我放下账册,声音冷了下来,“这些账目,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个解释?”
李妈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发抖。
“夫人饶命!老奴……老奴是一时糊涂啊!”
“糊涂?”我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我看你不是糊涂,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国公爷信任你们,将府里交给你们打理,你们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你们中饱私囊,克扣公中,把国公府当成你们自家的钱袋子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其他几个妈妈也吓得跟着跪了一地,连连磕头求饶。
“夫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冷眼看着她们。
“不敢了?现在说不敢,晚了!”
我转身坐回主位,沉声吩咐:“来人!”
门口的护卫立刻冲了进来。
“将李妈妈和这几个管事,全部拉下去,每人重打二十大板,然后送到庄子上去!”
“至于她们贪墨的银子,给我一五一十地抄出来!少一文钱,就拿她们的家人抵!”
我的处理方式,果断又狠厉,完全不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女。
那几个妈妈哭天抢地地被拖了下去。
整个正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剩下的丫鬟仆妇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我知道,这一招杀鸡儆猴,算是彻底立住了我的威信。
处理完这群蛀虫,我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这国公府,真是个烂摊子。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夫人辛苦了。”
我抬头一看,是府里的大管家,刘伯。
他看起来五十多岁,一脸精明,但态度却很恭敬。
他刚才一直站在门外,将里面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刘管家有事?”我问。
他走进来,对我深鞠一躬:“老奴佩服夫人的手段。这府里,是该好好整顿一下了。”
他递给我一份名单。
“这是老奴重新拟定的人选,都是些手脚干净、踏实肯干的,请夫人过目。”
我接过来看了看,发现他推荐的人,正好能补上刚才那几个管事妈妈的空缺。
我心中了然。
这刘管家,是个聪明人。
他这是在向我投诚。
“刘管家有心了。”我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以后府里的事,还要多劳你费心。”
“为夫人分忧,是老奴的本分。”刘管家恭敬地退了出去。
我看着手里的名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第一天掌权,清洗了蛀虫,又收服了一个得力干将。
这感觉,还不赖。
夜里,顾渊从书房回来,看到我还亮着灯在看账本。
“怎么还没睡?”他走过来,身上带着墨香。
“夫君,”我抬头,把今天发生的事跟他简单说了一遍,“我把李妈妈她们都处置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
我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他拿起我重新整理过的账册,翻了翻,眸光深沉。
“一群硕鼠,早就该清了。”
他放下账册,看着我:“你做得很好。”
得到他的肯定,我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以后这种事,不必事事问我,你自己做主即可。”
这是……彻底放权给我了?
我看着他,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竟有几分……纵容的意味。
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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