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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老公的白月光酷爱吃鱼。

中秋节那天,她带人闯进我的实验基地将我研究十年的池中鱼一网打尽。

她边捞边怪:「好东西只留给自己吃,也不知道分享!」

我冲上去阻拦,却被老公一脚踹翻在地。

他骂我小题大做,几条鱼都不舍得给他们吃。

可那根本不是鱼。

而是根治他们整个家族遗传病的药。

我擦掉嘴角的血渍,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抬走所有的濒危种鱼。

中秋节的全鱼宴香气四溢,可老公却跪着求我救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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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阳光毒辣。

老公周明轩执意要在山顶和朋友聚会。

车开不上去,我只能徒步。

十八弯的山路,我爬了将近一个小时,手中的食物盒子变得越来越沉。

我咬紧牙关,背上驮着两人份的沉重渔具包,手里还提着冰冷的保温箱和饵料桶。

崎岖的山路像没有尽头,每向上一步都无比艰难。

汗水早已浸透了我的衣衫,额上、鬓角的汗珠不住地往下淌,有几滴狠狠砸进我的眼睛里,泛起一阵辛辣的刺痛,视线瞬间模糊。

我甚至空不出手去擦。

只能拼命眨眼,任由生理性的泪水混着汗水一起流下。

看着前方,周明轩体贴地搀着林薇,两人步履轻快,谈笑风生,仿佛身后这个负重前行、狼狈不堪的我,只是一个与他们毫不相干的挑夫。

心脏像是被泡在冰冷的碱水里,涩涩地发疼。

我早就明白他不喜欢我,从这场婚姻开始的那一天就明白。

我也曾试图理解过他身为周家继承人的身不由己。

可十年婚姻,整整十年,我掏心掏肺,任劳任怨,做小伏低,处处忍让,最终换来的,竟是这样一个荒唐又可笑的结局。

在他的生日,被他为了讨好另一个女人,丢在烈日灼烤的荒山野岭。

他说林薇身体弱,半夜心悸不舒服,想吃城西那家百年老店的养生粥,我就能顶着寒冬凌晨的冷风,开车往返二十公里,只为了把一碗滚烫的粥送到她手上。

他说不喜欢我身上总带着实验室的鱼腥味,嫌恶地皱眉推开我,我就能一天之内反复搓洗五次澡,用刷子把皮肤擦得通红甚至破皮脱落,只求他能偶尔施舍一个不带嫌弃的眼神。

他说家族聚会需要打点,将我精心准备数月的研究资料随手扔在一边,让我放下一切去给那些挑剔的亲戚端茶倒水、赔笑应酬,我也从未说过一个不字。

他说我穿白大褂的样子死板又无趣,比不上林薇的妩媚生动,我便能将所有的实验服压进箱底,换上他可能喜欢的裙装,哪怕我自己都觉得陌生别扭。

我一退再退,一忍再忍,磨平了所有的棱角,湮灭了所有的自我,只求能在他身边拥有一寸立足之地。

可最终,我所有的付出和牺牲,在他眼里,都成了廉价又可笑的理所当然,甚至成了他肆意践踏、用来讨好新欢的筹码。

汗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抬头望了一眼他们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脚下那漫长而灼热的山路。

我突然觉得累了。

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冰凉瞬间席卷了我。

所有的期待,所有的热情,所有为这段感情付出的努力,在这一刻显得无比可笑。

这份感情,我不要了。

五天之后的中秋节,帮周家治好那纠缠了他们家族几代人的遗传病,还了他们家资助多年的恩情,我就再也不欠了。

三天后,我像往常一样去郊区外的实验室。

然而,车刚驶近基地外围,我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基地门口原本紧闭的电动栅栏被人为破坏了,歪歪斜斜地敞开着。

我的心猛地一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攫住了我。

第2章

我猛地踩下油门冲进去,甚至顾不上停好车,就推开车门踉跄地奔向位于基地核心区域的生态模拟鱼塘。

越靠近,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焦糊味和鱼腥味就越是浓重。

当我终于跑到鱼塘边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了,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鱼塘几乎空了。

原本清澈的池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数十条翻着白肚皮的死鱼,大小不一,有些甚至是我精心培育多年、仅存不多的亲本种鱼!

它们原本闪烁着独特光泽的鳞片,此刻变得灰暗无光,毫无生气。

更让我悲愤交加的是。

周明轩站在池塘边上,手里拿着基地用于紧急捕捞、控制极强电流的电击捕鱼器!

强大的电流不仅击晕了鱼,更直接烧焦了附近的水草和小型鱼类!

几个基地的临时工站在一旁,面面相觑,却不敢阻止。

「住手!」我失声尖叫,声音嘶哑得几乎破音,「你们在干什么!」

我冲过去,想要抢夺周明轩手中的电击棒。

周明轩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惯常的不耐烦:「嚷嚷什么?吓到薇薇了!」

林薇躲到他身后,扯着他的袖子,小声说:「明轩哥,你看这些鱼,长得奇奇怪怪的,丑死了,还好臭啊。一点也不好看。」

「听到没?」周明轩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把推开我,「薇薇不喜欢这些破鱼!丑了吧唧的,留着有什么用?占着这么大个池子!」

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进浑浊的池塘里。

「这不是普通的观赏鱼!」我强忍着眼泪和怒吼,试图保持最后一丝理智跟他好好沟通,「这是实验室研究了十年的鱼!也是你们周家遗传病基因测序和靶向药研发的关键!这里的鱼关乎你们整个家族的命运!」

「够了!」周明轩粗暴地打断我,脸上满是轻蔑和不屑,「遗传病?苏青青,你编故事还没有编够吗?」

他搂紧林薇:「幸亏微微心细,早就带我去做了最全面全身检查,我的基因好得很!什么遗传病,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他们家族的遗传病极其特殊且隐秘,并不可以通过普通的医疗手段检测出来,唯有当其活性在特定年龄激发之后才会显现出来。

他看向我的眼神愈发冰冷:「你就是一个骗子,每年从我们家拿走上亿的科研经费,居然只是养几条鱼!」

他指着池塘,对那几个临时工下令:「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些丑东西都给我捞干净!一条不许剩!」

「不行!」

「不能捞!这些鱼是无数病人的希望!是世界级的新药项目!」

我扑过去想阻止,却被周明轩一脚踹翻。

顾不得胸口的疼,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用电流肆意破坏鱼塘,脑中一片空白。

下一秒,身体已先于意识,猛地扎进浑浊冰冷的水中。

什么仪态,什么尊严,我全都顾不上了。

我只想救我的鱼,救那些承载着无数生命希望的研究成果!

我徒手在漂浮着死鱼和残渣的水里摸索,试图找到哪怕一丝存活的迹象,泪水混着泥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求求你们,住手!停下!」我声音嘶哑,几乎是在哀嚎。

可岸上的林薇,只是冲我露出一个残忍而甜美的笑容。

「明轩哥,我刚才好像看到这里有禁制游泳的牌子,还说了违者必究呢。」

「青青姐带头违反,是不是也该受到惩罚?」

周明轩笑得宠溺:「想怎么罚,都听你的。」

林薇拍了拍手,一个男人提着一个沉甸甸的竹筐走来。

筐盖掀开,里面赫然是数十条扭曲蠕动、色彩斑斓的毒蛇!

第3章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我认得那种蛇!它们毒性虽不致命,但神经毒素极强,一旦被咬,身体会彻底麻痹三至五天!

「不要!!求你们!」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疯狂地想往岸上爬,却被滑腻的池壁一次次绊倒。

好不容易即将爬上岸。

林薇一个眼神,立刻有男人心领神会,掰开我的手指再次将我推了下去。

我狼狈的跌在泥水里,满脸泥泞。

周明轩皱着眉,看着我这副「丑态」,语气充满了厌烦:「你又发什么疯?薇薇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她心善,早就让人把蛇牙都拔了!你只要乖乖不动,它们怎么会咬你?装模作样给谁看!」

林薇立刻依偎进他怀里,委屈地撇嘴:「用这种谎言来诅咒你我实在是太心疼了,所以就想给她一点教训。」

这话更是点燃了周明轩的怒火,他搂紧她,看向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毒蛇?我看最毒的是你的心肠!扫兴!」

就在这时,几条冰冷的、滑腻的蛇体被倾倒入水,瞬间缠上我的小腿和手臂!

我吓得魂飞魄散,疯狂地甩动挣扎!

尖锐的刺痛猛地从手臂和小腿传来!

两条蛇受惊后,毫不犹豫地张开了它们显然完好无损的毒牙,狠狠咬了下去!

麻痹感瞬间沿着伤口蔓延!

我崩溃地看向周明轩,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哭求:「明轩!救救我!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求你了!它们有毒!真的有毒!」

可他却只是嫌恶地别开脸,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

「戏真多,我现在就把他们全部打回去煲鱼头汤!」

悲愤、绝望、心痛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我,几乎将我彻底淹没。

我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悲伤而微微颤抖。

汗水混着之前爬山的尘土,黏在脸上,狼狈不堪。

但我没有哭,也没有再争辩。

我只是死死地盯着他们,盯着周明轩那张我曾经深爱过,此刻却无比陌生的脸。

我冷眼看着他们指挥人将最后几条奄奄一息的种鱼捞起扔进垃圾桶。

林薇拍手称快,周明轩搂着她许诺明天就送孔雀鱼来。

可他不知道,他的未来也即将止步在明天了。

好戏,才刚刚开场。

周家老宅的中秋宴,从来都是排场极大,规矩极严。

雕梁画栋的大厅里,红木圆桌上摆满了珍馐美味,但围坐的周家核心成员们,此刻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所有人都在等待每年这个时候,由我亲手交给老爷子的那瓶淡蓝色药剂。

那是周家人的命。

周家有一种罕见的伴Y染色体遗传病,家族中的男性一旦过了二十五岁生日,身体机能就会开始不可逆地衰退。

并且这种病在当前普通的医疗水平是没有办法察觉的。

皮肤如同干旱的土地般龟裂,肌肉和骨骼会诡异缩水,脏器衰竭,最终在极度的痛苦中陷入植物人状态。

直至死亡。

唯一能延缓这个过程,维持基本生理功能的,就是每年中秋,必须服用一次以中华鳇性腺提取物为核心成分的特效药。

而周明轩,今年刚满二十五。

今天,就是他第一次服药的日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宴席已开,但那瓶熟悉的、能安抚所有人神经的药剂,却迟迟没有出现。

几位已显病容的中年男性额角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周明轩却浑然不觉,他正殷勤地给旁边的林薇剥着虾,低声说着什么,逗得她掩嘴轻笑。

第4章

林薇今天打扮得格外光鲜,仿佛她才是这场合的女主人。

可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站起身,对着主位上的老爷子,以及在场所有眼含期待的周家人,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的声音清晰却沉重,「实验基地的鱼塘,在几天前被彻底破坏了。所有的鱼,一条不剩。」

短暂的死寂后,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爆发开来。

「什么?!」

「一条不剩?!」

「这怎么可能!」

在场所有知情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他们太清楚「一条不剩」意味着什么了!那不仅仅是周明轩一个人的药,更是他们所有人未来几年的希望,是根除这恶疾的唯一钥匙!

「苏清清!你!」一个叔叔猛地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我,气得说不出话。

「是我失职,没有守护好最重要的研究成果。」我再次道歉,语气沉痛,目光却扫过周明轩和林薇。

他嗤笑一声,环视一圈惊慌的族人,语气充满了不屑:「看看你们一个个的样子!至于吗?不就是几条鱼吗?死了就死了!苏清清就是小题大做,危言耸听!没了张屠户,还就得吃带毛猪了?」

他搂住林薇的腰,得意地炫耀:「这桌全鱼宴,就是苏青青实验室里的鱼,已经全部都上桌了!还是我们薇薇亲手下的厨!」

林薇依偎在他怀里,娇声附和:「明轩哥你喜欢就好,以后我一直给你做饭。」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旁若无人的亲昵。

却丝毫没注意到,周围族人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恐慌,逐渐变得阴沉、冰冷,甚至带上了一丝怨毒。

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周明轩。

想到他曾经救过我的份上,终究没忍住,最后一次提醒:「明轩,家族的病历档案你是看过的,这不是玩笑,过了中午十二点,药效衔接不上,后果不堪设想。」

「我虽然无法提供今年的新药,但为了以防万一,家族里每位二十五岁以上的成员,往年我都多预留了一颗应急。」

我将一颗淡蓝色的药丸递到他面前。

林薇轻捂着鼻子,身子微微后仰,嫌弃道:「好臭啊,熏得人家食欲都没有了。」

眼看周明轩又要被她蛊惑,我劝道:「周明轩,你最好相信我,不然你真的会......」

话未说完,周明轩粗暴地打断我:「够了!」

他的脸上是全然的厌恶和不信任。

「苏清清,你还有完没完?咒我是吧?什么后果不后果?我看你就是见不得我和薇薇好,存心在这特殊日子给我找不痛快!什么破药,老子不吃又能怎么样?我好得很!」

他一挥手,将我手里的药丸打落在地。

在众人震惊又心疼的眼神后,不屑的一脚踩了下去。

弥足珍贵的药丸碎成了渣。

与此同时,大厅角落那座古老的落地钟敲响了。

中午十二点整。

钟声如同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就在钟声余韵未绝之时,桌上那些原本惊慌失措的周家男人们,包括主位上面无表情的老爷子,都像是听到了某种无声的指令。

动作异常整齐划一地,从西装内袋或是袖口暗袋里,掏出了一个个小巧的玉质或金属药瓶。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犹豫。

他们默默地倒出里面仅存的一颗淡蓝色的药丸,迅速仰头吞服下去。

甚至没有人多看周明轩一眼,更没有一个人,将自己那份宝贵的备用药分给他。

空气里只剩下药丸滑过喉咙的细微声响,以及一种令人窒息的、心照不宣的冷漠。

周明轩看着这诡异的一幕,脸上的嚣张和不屑终于慢慢凝固,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不确定和恐慌。

他的声音开始发颤:「这是假的,你们都被她骗了!」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仅仅过了十分钟。

周明轩脸上的红晕迅速褪去,变得蜡黄,他猛地捂住胸口,呼吸变得极其急促,像是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眼球不受控制地向上翻。

他发出痛苦的嗬气声,身体一软,直接从椅子上滑瘫在地,手脚开始轻微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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