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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7)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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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ring(2680) "用的放大镜。
“这……这收笔……”一个老学究模样的宾客，迟疑地开口。
“收笔圆润，毫无锋芒。”
另一个声音接了上去。
“不错，这笔锋，倒像是刻意模仿，失了画圣那股子浑然天成的霸气。”
议论声，像蚊子一样，嗡嗡地响了起来。
一句句，都像针一样，扎在顾言之的脸上。
他的额角，青筋暴起。
我继续不紧不慢地补刀。
“家父还说过，画圣作画，喜用特制的‘蒜头笔’，笔肚饱满，吸墨充足，故而其线条，虽细如发丝，亦能看出中间粗，两头细的微妙变化，如春蚕吐丝，韧性十足。”
“而这幅画的线条，粗细均匀，更像是用寻常的狼毫小楷所绘。”
“当然……”我又一次露出了那种“我只是个外行，说错了你们别见怪”的无辜表情。
“这些都只是小女听家父闲谈时，记下的一些皮毛。
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或许是画圣晚年，画风大变，也未可知。”
我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句句都在说“我可能错了”，但每一个字，都在指向同一个事实——这画是假的！
而且，我把所有的论据，都推到了我过世的父亲身上。
谁敢质疑当世书画第一人裴观的论断？
顾言之要是敢反驳，那就是公然挑战我爹在整个书画界的权威。
他不敢。
他也不能。
因为我说的每一句，都是鉴画的真经，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的硬道理。
顾言之的身体，开始微微发抖。
他不是气的，是怕的。
他知道，他完了。
当着满堂宾客，当着他的恩师，当着京城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指认的一幅赝品，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妇人，用最专业、最无可辩驳的方式，揭穿了。
他这“状元郎”的招牌，今天，算是彻底砸了。
钱万金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他那张胖脸，红一阵，白一阵，像是开了染坊。
他花了几万两雪花银买回来的“传世之宝”，转眼就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纸。
他今天请这么多人来，是想炫耀，是想长脸。
结果，脸没长成，屁股倒是丢尽了。
他看向顾言之的眼神，也从之前的崇拜，变成了怨毒。
“顾……顾状元……”他的声音都在哆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言之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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