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兰县主受了刺激，甚至没给小刘氏什么好脸，便匆匆地离开了裴府。
小刘氏已听闻了裴从英带着霜兰县主去见裴祐樘一事，她心里愤怒不已，推掉了本该下午举办的诗会，去找了裴从英。
“你是发疯了不成？明知县主对那病秧子念念不忘，怎么还让他们俩见面？”
裴从英也窝着一肚子的火，听了这话只道：“母亲以为我愿意吗？是霜兰县主说若能让她见一眼裴祐樘，就答应嫁给我为妻。”
小刘氏一惊，疑惑道：“此话可当真？”
这可不像霜兰县主的作风，她对裴祐樘的痴心都是出了名的，还放话说过这辈子除裴祐樘外谁都不嫁。
“母亲多留意留意庆王府的消息就是了。”
裴从英一忍再忍，决意等霜兰县主与自己的婚事定下来后再狠狠惩治裴祐樘。
小刘氏这会儿又有些高兴了。
她是只看重利益的人，为了利益，忍辱负重不是什么大事。
“好。”小刘氏又嘱咐裴从英在这段时日必须洁身自好。
裴从英不胜其烦，只道：“母亲放心，儿子明白。”
好不容易熬到小刘氏走了，两个小厮上前讨好着裴从英。
其中有个小厮白日里刚在外书房受了柔娘的呵斥。
他怀恨在心，进言道：“大公子一向软弱，是新夫人进门后他才有了胆气跟公子您叫板，要奴才说，不如给这个野牛般的粗鄙女子一点教训。”
这提议正中裴从英的心坎，他问：“你说，要给她什么教训？”
那小厮笑道：“奴才哪里能像公子这般聪慧？”
裴从英冷笑两声，细想了想，抛去低微的出身不谈，柔娘生的倒还算可人，身材也不错。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能大大地羞辱裴祐樘和柔娘，还能不影响自己名声的办法。
思及此，他便笑着对那小厮说：“给我拿条小厮的衣衫来。”
*
霜兰县主走后，柔娘立时离开了裴祐樘的肩膀，离他远远地站着，宛如一个做错事的孩童。
裴祐樘心中倍感尴尬，可却没有要责怪柔娘的意思。
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今日的事，怎么说也是柔娘救他于水火之中，他怎么能恩将仇报？
但方才的那两个吻还是超乎了裴祐樘的预料。
他说不出心里的感受，是尴尬？害羞？或是喜悦与愤怒？
虽然无法描述清楚感受，可他心间的悸动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的。
最令裴祐樘烦扰的，还是他如今的衣食住行里处处都有柔娘的身影。
他开始有些习惯她的存在了。
柔娘就像个浑身带着暖意的火气，只是靠近些，就能从她身上汲取到源源不断的生气。
这不是一个好讯号，像他这样没有未来的人，不能有软肋，更不能与柔娘建构起深厚的感情来。
否则，到了他身死的那一日，柔娘会遭受多么大的打击？
这也是他几年来都不敢与裴老太太过分亲近的理由。
裴祐樘在心内叹息一声，尽量放冷着自己的语气：“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柔娘“哦”了一声，看不清神色，麻利地退到了书房外。
她走得干脆，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留下裴祐樘一人在扶手椅里怅然若失。
怅然了一会儿，他才在心里嘲笑着自己：要冷漠待人的是他，怅然若失的人也是他。
*
晚膳前后，风芦和小春惊异地发现，两位主子似乎闹别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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