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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发生之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裴府。
裴老太太听后愤怒不已,只道:“从英做事也太不像话了,他根本就没把祐樘放在眼里。”
可若要让她狠狠地惩罚裴从英一番,她又不舍得。
只派了个嬷嬷去教训了裴从英一通,这事也就撂下不提了。
倒是小刘氏发了火,气冲冲地去了裴从英的院落,将他房里那些妖妖冶冶的丫鬟都收拾了一通。
裴从英自然不愿意,胀红着脸与小刘氏分辩。
小刘氏遣退了伺候的奴婢们,冷着脸道:“你为何要去刁难那个病秧子?他总共也没几日的活头了。你这么做,若传到庆王的耳朵里,可知会有什么后果?”
“母亲将咱们府里管得跟铁桶一般,有谁敢出去说的我坏话?”
小刘氏露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斥责道:“婚事未成,不可掉以轻心。”
她一出手,将裴从英心爱的几个丫鬟全都调离,只留下两个其貌不扬的丫鬟伺候着他。
裴从英恼火不已,又不敢驳斥小刘氏的命令,只能将这笔仇和债记在了裴祐樘头上。
小刘氏待裴从英这个亲儿子如此严苛,对裴祐樘和柔娘却是百般安抚。
她让罗嬷嬷去松柏院跑了一趟,说了好些软和话,还送了两匹云锦给柔娘做衣服。
柔娘藏不住心事,当着裴祐樘的面,问了句:“母亲一向如此吗?”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裴祐樘偏偏就听明白了。
他点点头,轻笑着说:“比起三弟这个亲生儿子,母亲对我反而是无可挑剔的。”
小刘氏在明面上对裴祐樘十分宠爱,裴府内外的人都赞她是最慈和温柔的继母。
她的戏演得太真,年幼无知的裴祐樘将小刘氏视若亲母,换来的却是一具残破病弱的身子,以及不知能活几日的寿数。
他虽笑着说出了此话,可眉目里有股淡淡的忧伤。
柔娘没有去窥探他的伤心事,看他不开怀,上前与他说起了个笑话。
“有只猴子死后想投胎做人。”
她放粗了声音,学着阎王的语调:“要做人?就得把毛都给拔了。”
“牛头马面上前给那猴子拔毛,才拔了一根,那猴子就痛得哇哇大哭。”
阎王大怒:“你一毛不拔,怎么配做人?”
讲完这笑话,裴祐樘很给面子地笑了几声。
午膳前后,小刘氏又派人来寻柔娘。
“太太说,少夫人既进了门,就该帮着太太管家理事才是。”
说着,就带着柔娘去了苍梧院。
柔娘识的字不多,更不懂管家理事的弯弯绕绕,这一去,少不得要被小刘氏挑刺苛责。
可她还是去了,不为别的,只因她已成了裴祐樘的妻。
为人妻者,是该肩负管家理事之责。
进了苍梧院,小刘氏便推说自己身子不适,道:“过几日府里要办场宴席,我精神不济,便只能由你来操办。”
柔娘还没说话,她先发制人,将所有的借口都堵了回来:“年轻人总要历练一二的,也不是什么大宴席,办的不好也没事。”
说完,她又笑了声道:“你若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将来等从英的妻子进门,让她管家就是了。”
小刘氏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盯着柔娘瞧,一边等待着她的回答,一边露出些趾高气昂的得意来。
她心里很看不起柔娘,这么一个出身低微又粗蛮不堪的女子,怎可与那些出身高贵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
所以小刘氏是故意让她管家理事的,且不给她任何帮助,看着她将宴席办砸。
这样,管家权就顺理成章回到了她手里,将来再交给进门后的霜兰县主。
旁人不会说她偏心,只会嘲笑柔娘的粗鄙与蠢笨。
她的恶意暴露得太明显,柔娘既不愿做砧板上的鱼肉,又不想遂了小刘氏的心意。
沉默半晌,柔娘便答道:“母亲慈爱,儿媳定会好好操办宴席,不让您失望。”
说完,她就带着花名册和令牌离开了苍梧院。
出了苍梧院,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春虽才跟了她几日,却也大抵摸清楚了她的性子。
她跟着柔娘一起发愁:“坏了,少夫人看到字就晕,操办诗宴还得吟诗诵词,这可怎么办才好?”
“诗宴?”方才小刘氏可没提起这宴席是诗宴。
柔娘又问:“府里可有人提起过,三弟要娶的人是谁?”
“听人说,是霜兰县主。”
柔娘觉得自己更晕了,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就带着小春去找裴祐樘。
*
裴祐樘看书的时候喜欢安静。
风芦在养伤,平安和喜乐负责在外充当门神。
他们知晓裴祐樘挂念风芦的伤势,每隔两个时辰,还要进屋汇报一回。
除此以外,书房里寂静无声。
裴祐樘难得静心,想着自己已有几日不曾专心读书,功课上落了不少。
就在这时,柔娘抹着泪跑来了外书房。
静悄悄的书房顿时袭来一阵阵生气。
她假哭的功力很强,将平安吓了一跳,二话不说就放她进了屋。
听见柔娘的哭声,裴祐樘心一凛,搁下羊毫疑惑地望向她。
“怎么了?”他问。
柔娘不敢离他太近,怕被裴祐樘识破自己在假哭。
她低着头啼哭两声道:“夫君若不救我,柔娘就要被人逼死了。”
她将事情说的这么严重,裴祐樘温润的嗓音里不由地染上了两分焦急。
“出什么事了?”
看气氛渲染得差不多了,柔娘才抬头,露出自己那张根本没有一点泪意的脸蛋。
“夫君,你可知晓三弟即将要娶进门的女子是谁?”
话音甫落,裴祐樘有一瞬间的怔惘,可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应是霜兰县主。”他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在说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柔娘看他反应平平,心里松了口气,道:“母亲说,若我办不好这场诗宴,将来就让霜兰县主管家理事。”
裴祐樘听出她的弦外之音,问:“你要我怎么帮你?”
听了这话,柔娘心下一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帮’这个字不大贴切,我这种粗人怎么办的好诗宴?恐怕要让夫君费心了。”
她很坦诚地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并将包袱甩到了裴祐樘身上。
裴祐樘没有推诿,反而温和一笑:“我知晓了。”
他本就欠了柔娘人情,帮个这样的小忙,自然不在话下。
这下,柔娘才高高兴兴地离开了外书房。
她走后,裴祐樘不再看书,铺了宣纸开始写举办诗宴的具体章程,还尽可能地写得通俗易懂一些。
一个时辰后,裴祐樘搁下笔墨,平安才敢进屋道:“公子,霜兰县主让人送了消息来,说她已不适多日,几乎要病入膏肓,可否请您去庆王府瞧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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