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秋意识到自己失态，定了定神：“没事。”
她看向萧云曦，欲言又止片刻，最终说道：“萧姑娘与我很投缘，我想留她吃顿饭，不过云曦有事在身，想先回去，改日等她得空，再邀请她来谢家做客。”
谢骄黎看向萧云曦。
萧云曦笑了笑，点头：“改日再约。”
“那好吧。”谢骄黎无奈，“我送你出去。”
“嗯。”
穆望秋目送着萧云曦的背影，直到她走出远门，消失在视线里，她才转身进房，走到书案前，垂眸看着萧云曦在宣纸下写的字。
这字迹多熟悉，笔锋暗藏锋芒。
耳畔恍惚响起两人曾经的对话：“骄黎？”
“嗯。寓意冲破黎明的太阳，希望她将来成为一个坚强有主见的女子，或做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挣脱世人加诸于女子身上的束缚，做一个真正随心所欲的人。”
穆望秋神色怔然，眼底掠过震惊、惊喜、不敢置信等情绪。
她把宣纸蜷起，拿起鎏金香炉上的盖子，将宣纸一角放在香炉里，看着火焰将宣纸一点点燃烧吞噬。
明明灭灭的光泽映着她威严的眉眼，眼底似是燃起一团火焰，火焰烧尽，光泽缓缓归于平静。
萧云曦在前院跟谢骄黎道别。
一向英姿飒爽的小郡主，此时表情格外纠结：“母亲没有为难你吧？本来说好的留下来吃饭，为何突然要走了呢？”
家里菜都备好了。
她担心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萧云曦才突然着急要走，或者是母亲不想让她留下来吃饭？
萧云曦握着她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越看越喜欢：“你母亲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想，我就不打扰了。骄黎，看到你如此这般模样，我很高兴。”
谢骄黎茫然：“啊？”
“我先走了。”萧云曦转身往外走去。
谢骄黎抬脚跟了出去，看着萧云曦走出侯府角门，坐上马车，悠悠行驶起来。
她站在门前目送她离开，眸心生出些许困惑。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曦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怀着满腹不解，谢骄黎转身回到主母院，见母亲坐在书案后面的椅子，静静注视着熏香炉，眼神却没有焦距，明显是走神状态。
她走近一些，轻声开口：“母亲，怎么了？”
穆望秋回神，转头看向自己的女儿，眼神复杂，似是怀念，似是欣喜，又带着几分骄傲：“骄黎，母亲果然不该怀疑你看人的眼光。”
“啊？”谢骄黎诧异，思索片刻才道：“母亲是认可萧姑娘了吗？”
穆望秋点头：“嗯。”
“那……”谢骄黎不知母亲为何会是这般反应，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我跟萧姑娘还能继续往来？”
“当然可以。”穆望秋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激荡的心情，“但是骄黎，今日她跟母亲单独谈话一事，你就当没发生过，跟她来往一事若引起旁人好奇，你就说是喜欢萧姑娘的性情，不问家世，不问身份，就单纯喜欢她这个人。”
谢骄黎放下心，点了点头：“女儿本来就是喜欢她这个人。”
迟疑片刻，她忍不住心中好奇，走过去，搂着母亲的肩膀，撒娇道：“但是母亲，您能不能告诉女儿，您跟萧姑娘之间到底聊了些什么？您情绪好像有点激动……”
“我其实还不能完全确定。”穆望秋回答得委婉，看得出谨慎的态度，“但是她跟母亲认识的一个故人很像，那个故人……是母亲很在意很在意的一个人。”
谢骄黎诧异，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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