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望秋没有因为这种态度而生气。
她只是有点想不通，同时心底仿佛有根神经悄然绷紧，让她不自觉地想继续观察这个少女。
她轻轻放下茶壶，回到主位前坐下。
穆望秋心念微起，开口问道：“萧姑娘身上是发生过什么事吗？”
萧云曦没说话，只是拿一双眼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像是有些怀念，有些感慨，还带着一丝让昭宁侯不太看得懂的笑意。
她不知道萧云曦为何是这般表情。
但不知怎么的，此时的萧云曦让她感觉到熟悉，像是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萧姑娘。”穆望秋好奇，“你在看什么？”
萧云曦笑道：“看你。”
穆望秋：“……”
萧云曦问道：“夫人和定安侯这几年感情一如当年？”
穆望秋下意识地点头。
“听说太上皇想给小郡主赐婚？”
穆望秋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萧云曦没回答，继续问道：“卫王一表人才，又是太上皇的弟弟，跟小郡主门当户对，夫人觉得他们合适吗？”
“萧姑娘。”穆望秋沉下脸，眉眼威压笼罩，“你越矩了。”
萧云曦不再说话，只是笑了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
穆望秋眉头拧了又拧。
太上皇要给骄黎赐婚一事，暂时尚未公开，只是在勤政殿偏殿征求定安侯的意见，除了他们夫妻，连骄黎都还不知道这件事。
萧云曦是怎么知道的？
穆望秋思绪排山倒海般而来，她一手端着茶盏，一手拿下茶盖，心念微起，忽然将手里的茶盖朝萧云曦疾射而去。
与此同时，她又担心真的伤到萧云曦，茶盖被疾射出去时，她手上快若闪电，试图在萧云曦躲闪不及之际，将茶盖重新拿回去。
然而下一瞬，让她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萧云曦身姿挺直，利落地侧身一避，倾注着五分力道的茶盖从她脸侧飞了出去，同时她化掌为刃，径直劈向穆望秋的手腕。
穆望秋只觉虎口一麻，再去追击茶盖已然是来不及。
砰的一声。
茶盖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内厅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静得诡异。
穆望秋回身坐回椅子上，目光如电，一瞬不瞬地盯着萧云曦：“你师从何人？”
萧云曦嘴角微扬，笑意盈满眉梢：“师从圣武帝。”
“胡说八道。”穆望秋皱眉，“我从未听说圣武陛下有过徒弟。”
顿了顿，“如果真要说有徒弟，摄政王勉强算半个。”
摄政王戚寒川，九岁时全家死于战乱，他侥幸被圣武陛下所救，那时陛下十八岁，从那之后，他就跟在陛下身边，一身的武学和谋略都是陛下所授。
十岁的戚寒川身上有一股狠劲，像是豺狼虎豹中厮杀之后存活下来的性子，凶狠蛮横，不怕死，为了有资格留在姬明镜身边，他练武极为刻骨，从不懈怠，偏偏天赋还好，十二岁就能上阵杀敌。
十五六岁时他一人孤身入敌军，取敌军将领的首级毫不手软，性情桀骜，心狠手辣，像丛林里的豹子，小小年纪看谁都不顺眼，只对姬明镜言听计从。
战争结束，大盛朝建立。
他被封为镇北侯时年方十七，裴天凌曾提出过反对意见，说他年纪太小，在战场上就不服管教，这么小的年纪就封侯，以后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陛下最终还是封他做了镇北侯，原本想让他去镇守北襄，抵御漠北，可戚寒川不愿意去，宁愿交出全部兵权也要留在京城，还宣布非陛下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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