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56504" ["articleid"]=> string(7) "6324042"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8章" ["content"]=> string(8935) "
食堂的角落里,陈默安静地吃着饭。
饭盒里的白菜豆腐堆得冒尖,还带着一层油亮的肉末,在这灾年里,算得上是顶级的盛宴。
他对面,小李依旧处于一种亢奋和后怕交织的情绪中,他压低声音,激动地喘着粗气:“陈默……你……你可真行!刚才你可没看见,傻柱那脸,都绿了!妈的……”
他随即又有些担忧:“不过你可得小心点。这傻柱,就是个混不吝的炮筒子,脾气臭,下手黑。
而且他后头……可是八级工易中海罩着的。”
“嗯。”陈默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平静地咽下。
“清者自清。我们占着理,不用怕。”
小李看着陈默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家伙……是真不怕,还是……压根就没把傻柱当回事?
这……这到底得是多大的定力?
小李心里暗暗咋舌,对陈默的观感,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
“李哥。”陈默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抬起头,“今天的事,多谢你。”
小李一愣,随即胸脯一挺,摆手道:“害!谢什么!咱们一个科室的,能看着他一个厨子欺负咱们技术员?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狗仗人势的德行!你放心,以后在厂里,他再敢找你麻烦,你就找我!”
“好。”陈默点了点头。
吃完饭,两人一同走出食堂。
后厨里,隐隐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被狠狠砸在了墙上,但很快就消失了。
下午,轧钢厂,一车间。
易中海魂不守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位。
他没有干活,只是呆呆地坐在那台冰冷的老虎钳前,满脑子都是陈默在公安局门口的耳语。
“我父母……真的是意外死亡吗?”
“你把我弟弟妹妹……卖到哪里去了?”
“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轰——!
易中海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工作台才勉强站稳。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了!!
淹死他……卖孩子……他全都知道!
这不是猜测,这是陈默的亲口宣告!
他不是人……他是从那条冰冷的护城河里爬回来索命的厉鬼!
贾东旭……违规操作……死了。
聋老太太……意外滑倒……死了。
聋老太太为什么会死?
“……实在是高!这步棋绝了!代价不过是淮茹那点名声……”
昨晚,就在昨晚!老太太刚给他出了那条毒计!
今天,老太太就以这种他妈的意外方式,死在了他老婆的手里!
易中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冻结了。
他听到了……他昨晚就在窗户外面!他听到了我们的计划!
所以他杀了老太太!
他用一种无法被追查的方式,杀死了出主意的人!
恐惧,如同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了易中海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下一个……
老太太死了……
下一个会是谁?
是执行计划的秦淮茹?
还是附和计划的贾张氏?
还是……还是我这个主谋?!
“不……不行……绝对不行!”
易中海猛地站起身,脸色惨白,眼神中透出一种困兽犹斗的疯狂。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等他一个一个把我们都弄死!”
“……这个院子……不能让他再住下去了!绝对不行!!”
对!
把他赶出去!
只要他不在院子里,他就没有那么多机会下手!
只要把他赶出四合院,他就威胁不到自己和老伴!
易中海的脑子飞速转动着,那股极致的恐惧,催生出了新的毒计。
他一个人不行。
陈默现在就像个刺猬,谁碰谁流血。
他必须发动所有人!
“对……发动群众!他是扫把星!他是祸害!为了全院人的安全……必须把他赶走!”
傍晚,下班时分。
红星轧钢厂的下班铃声,在傍晚压抑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技术科办公室里,陈默面前的《轧钢设备故障排查与维修手册》翻到了最后一页。
铃声响起,他平静地合上了书,将其整齐地放回抽屉。
周围的同事们如蒙大赦,又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信号。他们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叮叮哐哐一阵乱响,几乎是逃命般地冲出办公室。每个人都刻意地绕开陈默的座位,仿佛他身上带着能致死的瘟疫。
两天,死了两个。
这个刚来的中专生,已经被所有人私下里打上了“煞星”和“邪门”的标签。
陈默不在意。他站起身,动作平稳,没有一丝烟火气。他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出了办公室。
但他没有回四合院,而是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街道办。
另一边,95号四合院。
夕阳的余晖给这座老院子镀上了一层诡异的橘红色,但院子里却感受不到一丝暖意,只有一片死寂。
聋老太太的房门上,已经贴上了一道惨白的封条,在晚风中微微抖动。
那摊血迹和粥渍已经被草草清理过了,但青砖的缝隙里,依旧残留着暗褐色的痕迹。
中院。
贾张氏破天荒地没有坐在门口骂街,她搬了个小板凳,缩在自家门框里,眼神惊恐地时不时瞟向后院的方向,嘴里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
秦淮茹在水池边搓着衣服,棒梗和小当安静地蹲在她脚边。
“吱呀——”
傻柱回来了。
他一踏进院子,秦淮茹的身体就是一僵。
傻柱的脸色黑得像锅底,那件沾血的工服换掉了,但整个人散发出的暴戾和压抑的气息,比昨天更重。
他看到了秦淮茹。
“……秦姐。”他喉咙里滚出一个沙哑的字眼。
“……柱子。”秦淮茹低着头,声音发颤,“聋老太太她……你……你节哀。”
“节哀?”傻柱猛地捏紧了拳头,指节咔咔作响。
他压抑着声音,仿佛一头受伤的野兽在低吼:
“人……是陈默害死的!就是他!我要打死他!!”
秦淮茹吓得一哆嗦,手里的衣服掉进了盆里。
她怕傻柱,但她更怕陈默。
她想起了那个让她去陷害陈默的计划,又想到了聋老太太今天的惨死……
难道……难道陈默真的知道了?老太太的死……是他的报复?那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了?
秦淮茹吓得脸色惨白,一句话也不敢接。
……
天色渐暗,街道办办公室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白炽灯。灯光惨白,将墙上那句“为人民服务”的红色标语照得有些刺眼。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墨水和一股淡淡的霉味。
陈默推门而入时,屋里只剩下王主任和一个年轻的办事员在整理档案。
“王主任。”
陈默的声音很平淡,却像一根冰锥,瞬间刺破了办公室的沉闷。
办事员小李抬头,看到陈默,愣了一下。
王主任正在喝水,试图冲淡一整天的焦躁。当她看清来人是那张苍白、毫无表情的脸时,她的手猛地一抖。
“当啷——!”
搪瓷缸重重磕在桌沿上,滚烫的热水溅了出来,烫得她手背一红,“嘶”地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来了?!
这个煞星……他来干什么?!
王主任的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咳……”她强行压下喉咙里的惊惶,对那名办事员挤出一个官僚的微笑,“小李,你先下班吧。这里我来锁门。”
办事员如释重负,飞快地拿起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王主任擦了擦桌上的水,试图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手指的颤抖。
她重新挤出微笑,“是陈默同志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关于你家里的问题……厂里和公安同志不是都……都处理完了吗?”
陈默没有说话。
他缓缓走上前,停在办公桌前。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他就那么站着,用那双冰冷、死寂的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王主任。
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
王主任的微笑僵在了脸上。
被这双眼睛盯着,她感觉自己像是被一条滑腻的毒蛇缓缓缠住,后背的寒毛一根根竖起。她忍不住想移开视线,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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