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要靠那碗粥让老太太滑倒，就算没被扎死，也会被摔死，再不济也要卧床不起，到时还是他们伺候，岂不是想怎么送老太太走就怎么送走！”
这时房间门被打开，易中海走了进来，他刚一进门，就听到了陈默那句诛心之言。
“你！你个小畜生！你血口喷人！！”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血液倒流，指着陈默的鼻子，“我照顾老太太十几年！我……我……”
“对。”陈默平静地打断他，迎着他那要杀人的目光，“你照顾她十几年，所以你最熟悉她。你也最知道，她什么时候开门，站在什么位置。”
“你也最知道，怎么让她意外死亡，而你……又最能撇清嫌疑，对吗？一大爷？”
易中海如遭雷击，他看着陈默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阎埠贵和刘海中也听得心惊肉跳。
尤其是阎埠贵，他那双小眼睛飞快地转动着。“对啊……老易两口子……照顾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会不会……真是烦了？这……不是没可能啊……”他最懂算计，越想越觉得陈默的分析不无道理。
“够了！都给我住嘴！”
老赵猛地一拍桌子，终止了这场可怕的考验人性的对话。
他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最后停下。
“陈默的怀疑，和易中海你的指控一样，都没有任何实质证据！”
他转向易中海，语气严厉：“但是！从所有当事人的证词和现场勘查来看，这就是一场由一连串巧合构成的意外！”
老赵拿起记录本，开始做最后总结：“李翠兰（一大妈）在台阶处意外滑倒，导致手中汤碗脱手摔碎，死者聋老太太受惊躲避，不慎踩到地上的粥汤，再次滑倒，导致后颈撞上致命的碎瓷片，当场死亡。”
“李翠兰在此事件中，负有一定责任，但鉴于其主观上并无故意，且与死者关系亲密，常年照顾，属于过失。”
老赵合上本子：“死者无直系亲属，此事不予立案。易中海，你们家……负责办理后事吧。”
“不……不是……公安同志……”易中海还想争辩。
“这是最终结论！”老赵不容置疑地说道，“领人，回去吧！”
易中海瘫坐在椅子上，如丧考妣。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仅没能扳倒陈默，反而被陈默反咬一口，惹了一身骚，最重要的是……老太太白死了！
临近中午，一行人神情各异地走出了公安局大门。
冬日的阳光毫无温度，照在人身上，反而更觉阴冷。
一大妈还在低声抽泣，被易中海半拖半架着。
傻柱失魂落魄地跟在后面，满脸的血污还没擦干净，眼神空洞。
陈默走在最后，双手插在裤兜里，快走了几步，赶上了易中海，与他并排行走。
“易师傅。”陈默的声音很轻，像是一股寒风。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僵，惊恐地扭过头。
陈默没有看他，只是目视前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我父母……真的是意外死亡吗？”
易中海的瞳孔瞬间收缩到了针尖大小！
“你……你又胡说八道！就是意外事故！厂里有结论的！”易中海色厉内荏地低吼，声音都在发颤。
“是吗？”陈默的笑意更冷了，“那……易师傅，能不能告诉我……”
他微微侧过头，凑到易中海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
“告诉我，你把我弟弟妹妹……卖到哪里去了？”
“轰——！”
易中海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僵在了原地！
“当时看着那两个小崽子被抱走的人那么大，陈默怎么会知道是我卖的？”
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秘密！陈默……陈默他怎么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易中海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变得尖利，“是……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接走的！你胡说什么！”
“哦……”陈默点了点头，直起身子，“不知道啊。”
他停下脚步，“行，不说是吧。”
易中海僵硬地转过身，对上了陈默那双冰冷的眼睛。
“没关系。”陈默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一个一个来，别着急。”
说完，陈默不再看他，双手插回兜里，径直快步离开，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易中海站在公安局门口的寒风中，如坠冰窟。
冷风吹过，他却感觉不到冷，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冻结了他的血液，冻结了他的灵魂。
他知道！他全都知道了！
父母死……淹死他……卖孩子……他全都知道！
他不是人……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索命的魔鬼！
他不会停手的……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傻柱？许大茂？还是……还是我……
“走！回家！”易中海猛地抓住还在发呆的一大妈，力气大得吓人，“快回家！这个院子……这个院子不能让他再住下去了！绝对不行！！”
办公室里，陈梦望着陈默消失在阳光下的背影，眉头紧锁。
“师父，这真的……只是意外吗？”
老赵端起搪瓷缸，喝了一口热茶，茶叶末子沾在了嘴唇上。
“从证据链上看，天衣无缝。”
“可这也太巧了。”陈梦依旧无法释怀.
“贾东旭，违规操作，死了。聋老太太，意外滑倒，也死了。这两个人全都是陈默的仇人，而且陈默每次都在场，或者在附近。”
老赵放下茶杯，叹了口气：“小陈，你记住。我们办案，讲的是证据。易中海和陈默，他们那个院里那些烂事，就是一笔糊涂账。但事关杀人，想要有定论，那必须有铁证。”
“你不能因为陈默是受害者，就同情他；也不能因为他有动机，就先入为主地怀疑他。”
老赵站起身，拍了拍陈梦的肩膀：“这个案子，因果链清晰，人证物证俱全。就是意外。结案。”
陈梦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应了一声：“是……师父。”
但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默默念叨：“陈默……你本是受害者……希望这些事，真的不是你做的。否则……你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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