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55529" ["articleid"]=> string(7) "632388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4章" ["content"]=> string(6484) "

刑部,侍郎值房。

檀香袅袅,刑部侍郎赵明远端坐在紫檀木书案后。

他面前摊开着一份卷宗,但目光却并未落在其上,而是穿透窗棂,看向窗外的花鸟。

“砰!”

值房的门被猛地推开。

他的长子,刑部郎中赵弘瀚步履仓促地闯了进来。

“父亲!”

赵弘瀚声音急促,脸上带着惊惶道:

“不好了,二弟出事了!”

赵明远闻言,猛地抬头。

“慌什么,天还没塌下来!说清楚,那个逆子又惹了什么祸事?”

“是西厂!”

赵弘瀚咽了口唾沫,急声道:

“二弟昨日当街强行带走一名女子,但那女子昨夜吊死在了大理寺门口,如今西厂的人接手案件,直接将二弟从赌坊中锁拿,押往西厂去了!”

“混账东西!”

赵明远猛地一拍书案,震得笔架上的毛笔簌簌抖动。

“我三令五申,让他最近收敛些,收敛些!他全当耳旁风,如今闹出人命,还惊动了西厂那群疯狗!”

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很是生气。

赵乾州这个幼子,仗着他的宠爱和权势,在京中无法无天,他并非不知,却总想着能护他周全,没想到这次竟捅出如此大的娄子。

“父亲,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赵弘瀚上前一步,压低声音。

“西厂那地方二弟如何熬得住?一旦画押认罪,那就是铁案,当务之急,是必须尽快将二弟从西厂捞出来,绝不能让他们把人扣在手里!”

赵明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赵弘瀚招了招手。

赵弘瀚立刻会意,俯身凑近。

赵明远压低了嗓音,语速极快地在长子耳边交代了一番。

听完后,赵弘瀚瞬间面露喜色。

“孩儿这就去办,定不负父亲所托!”

……

与此同时,西厂衙门外。

曹坤一行人押着赵乾州,回到了西厂那森严的门楣之前。

然而,刚到门前,便看到数十名身着刑部官服的差役已然列队在此。

被两名番役死死按住的赵乾州,原本还神色惶恐,但一看到这群刑部官差,顿时心中狂喜。

他猛地挣脱了一些束缚,大笑道:

“哈哈哈,你们这些阉狗,看到了吗,我爹来了,你们西厂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我!”

曹坤闻言,面色冰寒。

他没有一句废话,而是右臂带着一股凌厉的劲风,毫不犹豫地挥出。

“啪!”

一记沉重而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扇在赵乾州的脸上。

只听一声脆响,赵乾州整个人被扇得一个趔趄,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浮现,嘴角也渗出一缕鲜红的血丝。

笑声戛然而止。

赵乾州被打懵了,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他长这么大,何曾挨过这样的打?

很明显,这一巴掌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短暂的呆滞过后,赵乾州捂着脸猛然怒喝。

“曹坤!你这没根的阉……”

“孽障!给我闭嘴!”

他还还没完说,一声充满威严的怒喝直接打断了他。

门口轿辇的帘子掀开,刑部侍郎赵明远弯腰踱步而出。

他面色沉肃如水,目光先是狠狠瞪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然后转而带着一副官场标准笑容看向曹坤。

他拱了拱手。

“这位想必就是曹档头吧?果然年少有为,气势不凡。

老夫赵明远,教子无方,致使这逆子在外惹是生非,冲撞了贵厂,老夫在此,先行代他赔个不是。”

他话语微微一顿,观察了一下曹坤的神色,继续道:

“曹档头,此事毕竟涉及我刑部官员的家眷,那苦主亦是我大夏子民,于公于私,将此案移交我刑部审理,都更为妥当。

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必定秉公执法,彻查到底!”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放低了姿态,点明了利害,又许下了承诺和好处,若是一般官员,恐怕早已顺水推舟。

然而,曹坤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直到他说完,曹坤才缓缓开口,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无比坚定。

“赵侍郎的好意咱家心领了,不过,此案已由我西厂正式立案,按我西厂铁律,‘首接负责,一案到底’,此案,就不劳刑部费心了。”

赵明远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微微眯着。

“曹档头,老夫好言与你商量,是念你年少有为,莫要自误,西厂固然权重,但这京城,自有京城的规矩,年轻人,锋芒太露可是容易夭折。”

“西厂的规矩,就是最大的规矩!”

曹坤毫不退让,目光如炬,丝毫不惧与赵明远对视。

“倒是赵侍郎,如此急切地想将令郎带回刑部,是想秉公执法,还是想徇私枉法?”

“你!”

赵明远被如此直白的顶撞和质问气得脸色发青,正要发作。

“咳咳……”

一阵轻微的咳嗽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去而复返的赵弘瀚,正引着一人缓步走来。

那人面白无须,身着西厂千户级别的麒麟补子官服,神色看似平淡,眼神却带着久居上位的审视感。

正是分管曹坤的顶头上司,西厂掌刑千户——冯不全。

见到冯不全的到来,西厂番役纷纷躬身行礼。

“见过冯公公。”

曹坤恭敬行礼。

冯不全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曹坤身上,继而缓缓说道:

“曹坤,本官已知晓此事,既然赵侍郎亲自前来,并承诺秉公处理,我西厂亦非不通情理,此案我看不如便移交刑部审理吧。”

说完,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

“都是同朝为官,莫要因些许误会,伤了两衙和气。”

曹坤闻言,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沉默。

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自然知道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何况眼下这还是大两级。

如何做决定,正常人都知道。

但即使如此,曹坤心中仍有不甘。

难道真就如此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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