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55527" ["articleid"]=> string(7) "6323885" ["chaptername"]=> string(8) "第12章" ["content"]=> string(6934) "
张衡闻言,身体不由颤抖一下,额头上也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不敢看曹坤的眼睛,更不敢看地上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目光游移。
思索良久,最终支支吾吾地挤出一句。
“这个嘛……此事牵涉甚大,背后或许另有隐情,本官认为还需……还需从长计议,细细研判,当下还是不可贸然行事啊……”
为官二十余载,张衡早就知道什么能管,什么不能管。
刑部侍郎的公子,那可是京城中出了名的纨绔子弟,谁沾上,谁倒霉!
不仅是张衡。
此刻四周那些原本还义愤填膺的官员,此刻也都全部哑火了,纷纷低下了昂起的头颅。
眼见这一幕,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用力拄着拐杖,声音悲愤。
“从长计议?人都被折磨成这样,吊死在这公堂门口了,还要怎么计议!难道要等那畜生把全城的姑娘都祸害完吗?”
“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
老者旁边的汉子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那群噤声的官员怒骂:
“平日里作威作福,真遇上权贵,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这姑娘是白死了!白死了啊!”
人群中,几个心软的妇人已经低声啜泣起来,用衣袖擦拭着眼泪。
“天杀的,多清秀的姑娘,怎么就遇上这种畜生……”
“四个时辰啊,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这得有多疼,多绝望!”
“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我知道自家闺女遭了这么大的罪,最后还落得这么个下场,心都得碎了啊!”
但即使百姓纷纷指责感叹,大理寺的官员也无动于衷。
谁能管?
谁敢管!
众人见状,纷纷摇头叹息。
“唉,没用的,告到天边也没用,人家是侍郎家的公子,民怎么能大过官呢?”
“罢了,散了吧,看多了心里堵得慌,这世道向来如此。”
“连大理寺都不敢接这案子,这京城还有哪里能说理去?”
那一双双原本带着期盼的眼睛,此刻渐渐黯淡下去。
哀婉叹息中,全然都是官府和朝廷的失望,以及对那无法无天权贵的熊熊怒火。
这时,一旁的小叶子暗暗叹息一口气,忍不住扭头看向曹坤。
曹坤自然注意到了小叶子的眼神,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这少年才十五岁,进宫时间也不久,心中还存着一份少年的赤诚和热血,尚未被这吃人的深宫与污浊的世道完全侵蚀。
他还相信,穿上这身官服就该为民请命,匡扶正义。
遇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想要出手。
但奈何他只是一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无权无势,所以只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上司曹坤身上。
然而,曹坤没有立刻回应他,而是在心中权衡着。
眼下这种情况,刑部侍郎之子确实不好查。
赵家的权势,刑部盘根错节的关系网,一旦捅破,必然引来疯狂的报复。
但……如果非要查的话,也不是不能查!
此时,曹坤想到了西厂的最高统帅,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提督西厂太监——魏无渊!
那可是踏入上三品的顶尖高手,实力深不可测,同时深得皇后娘娘的信任,是真正权倾朝野的人物。
而自己的直属上司刘墉,更是魏无渊麾下义子。
有这两座大山作为依托,只要自己行事能占住“法理”二字,证据确凿,手段干净,未必不能与那赵侍郎碰上一碰!
更重要的是……
眼下大理寺怂了,朝廷的颜面已然扫地。
民心似水,此刻正渴望一道堤坝。
若我西厂此刻挺身而出,扛起这面“公正”大旗,不仅能在民间赢得声望,更是向皇后娘娘展示西厂价值与能力的绝佳机会!
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皇帝出关在即,这潭水,越浑才越有意思!
思绪落定,决断已成。
曹坤猛地踏前一步,目光如炬,扫过在场所有官员,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好!既然大理寺不敢管……”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那这案子,我西厂,接了!”
曹坤此话一出,宛若平地惊雷,在整个大理寺门前炸响。
围观百姓先是一静,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些原本已经心灰意冷、摇头叹息着准备离开的人,也猛地停下脚步,愕然回头望去。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中爆发出轰然的议论声。
“天哪!接了,西厂竟然接了这案子!”
“苍天有眼,终于有人不畏强权,敢管这差事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竟然是西厂,也难怪敢出手,他们本就是监察百官,铲除奸佞的,有他们在一定能为这女人平冤昭雪!”
“呸!大理寺这些没用的东西,关键时候还不抵这些西厂太监,要我说大理寺百官才是没吊用的东西!”
“……”
现场百姓多是性情中人,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地踩一捧一,声声议论如同鞭子抽打在大理寺众官员脸上。
这些讽刺的话语,瞬间让张衡脸色铁青。
他快步走到曹坤面前,咬牙道:
“曹坤,你简直疯了!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赵侍郎是什么人,你心里没数吗!”
曹坤毫无畏惧,语气淡然。
“张大人,我西厂的职责,便是监察百官,肃清奸佞,如今民女蒙冤,以死明志,血溅公门,此等大案,你大理寺不敢管,若我西厂再视而不见,岂非朝廷之过?”
张衡被噎得一时语塞,看着四周为西厂欢呼的百姓,脸色更加难看。
他猛地一甩袖袍,恼羞成怒。
“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也不掂量掂量你西厂在朝中算个什么东西!”
“哦?”
曹坤冷笑一声,冰冷的目光扫过大理寺众官员,语气掷地有声。
“张大人问我西厂算什么东西?”
他向前一步,玄黑色披风无风自动,气势陡然攀升。
“现在我就告诉你,你们大理寺不敢管的案子,我们西厂管!”
再进一步,声音更大。
“你们大理寺不敢抓的人,我们西厂抓!”
第三步踏出,已是雷霆万钧。
“一句话,大理寺能管的我们要管,大理寺不能管的,我们更要管!”
他环视全场,最终一字一顿。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说完,曹坤微微俯身,逼视着面色惨白的张衡,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现在,够不够清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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