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你去通知人，稍后出发。”
领命之后，曹坤带着五六名得力番役，一行人便装出了西厂衙门，直奔城南永宁坊。
时近正午。
正街之上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但此刻曹坤却无心旁观，他的心中正思索着城南怪事的几种可能。
在西厂这么些年，他也见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不过百姓中出现狂躁症，甚至还咬掉了别人耳朵这样离奇之事他还闻所未闻。
难不成是妖邪作祟？
但很快，曹坤便自我否定了这个猜测。
毕竟众所周知，这大夏皇城望京城中有初代人皇耗费无数珍贵资源打造出的护城大阵，名为太古四象诛邪阵。
任何妖魔在进入望京城的瞬间，便会被大阵检测到然后消灭。
但这大阵近两年都未被触发，哪来的妖魔？
正当曹坤思索之际，前方忽然传来一阵惊恐尖叫。
循声望去，只见前方围了一大群人，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一阵凄楚的女子哭泣声从中传来。
“求求您，赵公子，再宽限几日吧……”
“宽限？你当本公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今天要么还钱，要么就跟爷回府抵债！”
曹坤面色平静，分开人群走上前。
只见场中，一名面容倨傲的公子哥，正带着几名豪奴拉扯着一位姿容秀丽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泪眼婆娑，拼命挣扎，衣衫都被扯得有些凌乱。
周围百姓指指点点，面露不忍，却无人敢上前。
“是刑部赵侍郎家的公子，赵乾州……”
有人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畏惧。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耿直的老汉忍不住出声指责。
“王法？”
赵乾州猛地转头，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朗声道：
“王法？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哪里的王法也管不了！”
他气焰嚣张，顿时压得周遭议论声一静。
那孝服女子见有人过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也不管认不认识，朝着曹坤等人的方向哀声泣道：
“诸位大哥，求诸位说句公道话，小女子只借了十两银子安葬家父，才过一月，他们竟要我还一百两，这是要逼死我啊！”
赵乾州冷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纸与一枚留影石。
“白纸黑字，契约在此，这留影石里，更是录下了她当时赤身裸体借贷的画面，欠债还钱，走到哪里都是这个理，你求谁都没用。”
女子闻言，脸色惨白如纸，羞愤欲绝。
“不，天下哪有这样的理啊！”
“哦？”
赵乾州眉毛一挑，语气愈发恶劣。
“那你现在是想让大家伙儿都看看你当时是怎么求我的？”
“不要！求求你不要！”
女子发出绝望的尖叫，身体瘫软下去，泣不成声。
“我……我跟你走就是了……”
要是让这么多人看到她的身子，她就算活着也会被唾沫淹死。
赵乾州得意一笑，目光扫过曹坤等人，见他们衣着普通，以为是路过的商贾或寻常百姓，脸上轻蔑之色更浓。
“看什么看，一群平头百姓，也配管爷的闲事？赶紧滚开，好狗不挡道！”
“你！”
小叶子气得双眼通红，手已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曹坤却不动声色地按住了他的手，缓缓摇了摇头。
“京城水深，有些闲事，不是我们能管的。”
“我们走。”
曹坤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带着众人，继续向永宁坊行去。
……
凤仪宫内，暖香氤氲。
微风自半开的雕花长窗潜入，轻柔地拂动殿内垂落的红色帷幔。
寝殿深处的汉白玉汤池内，水汽朦胧。
皇后南宫玥正慵懒地浸泡在洒满鲜红玫瑰花瓣的温泉之中，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她丰腴傲人的娇躯。
她偶尔微微动作，水波荡漾间，那惊心动魄的起伏曲线便若隐若现。
一只玲珑玉足和小半截雪白小腿调皮地探出水面，带起串串晶莹水珠。
她又伸手，任由花瓣与清水从指缝滑落，玩得自得其乐。
一旁侍奉的贴身宫女看得脸颊微红，忍不住由衷赞道：
“娘娘真是天生丽质，这身段……奴婢瞧着，整个大夏怕是都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及得上娘娘半分呢。”
南宫玥闻言，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动人的弧度。
她心中受用，面上却故意板起，假作威严地轻斥。
“多嘴！再乱说，小心本宫罚你。”
虽是斥责，语气里却并无多少怒意，反而带着一丝被恭维后的愉悦。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女官玉玲珑步履无声地走了进来，在池边恭敬行礼。
“娘娘。”
玉玲珑的声音清冷平静。
“查清了？”
南宫玥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水面的花瓣，并未回头。
“是，已查明那小太监名唤曹坤，现任西厂档头。”
玉玲珑顿了顿，抬眼看向皇后光滑的裸背，语气微凝。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发现，他与碎玉轩那位，皆出身自江南清河郡，乃是同乡，而且两人曾是青梅竹马，曹坤当年便是由林贵妃亲自带入宫中。”
“哦？”
南宫玥拨弄花瓣的玉手微微一顿，终于转过头来，凤眸里闪过一丝极浓的兴趣。
“竟有这等事？青梅竹马，还亲自带进宫？”
她缓缓从水中坐直了些许，饱满的胸脯在水面下划出诱人的弧度，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滚落。
“这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喃喃自语，随即像是想到什么，凤目微眯，看向玉玲珑。
“他那太监的身份，确认无误？”
玉玲珑低头回道：
“奴婢亲自去宝贝房查过档，记录在册，且盛放之物的罐子也在，只是罐中之物是否是曹坤本人的，奴婢……无法辨别真伪。”
南宫玥闻言，唇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容。
“有意思，真有意思。”
她轻笑起来，声音带着一种淡淡的愉悦。
“去，传本宫懿旨，召西厂档头曹坤，即刻来凤仪宫见驾。”
她倒要亲自看看，这个能让林婉儿如此煞费苦心藏在身边的青梅竹马，究竟有没有猫腻。
“是，娘娘。”
玉玲珑躬身领命，悄然退下。
汤池内，南宫玥重新慵懒地靠回池壁，温热的水流漫过她雪白的肩头。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水珠，脑海中却已开始盘算，该如何好好辨一辨这曹坤太监身份的真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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