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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的第三年,我成了海鲜市场处理河豚的一把好手。
前夫傅寒州带着儿子来时,我正跪在地上,用那双断了指骨的手去抠鱼鳃。
他嫌恶地捂住儿子的口鼻,像避开什么脏东西:
“换个人来杀,这女人身上一股死鱼味,会熏坏我妻子的刺身。”
话音未落,他看到了我手背上那道旧疤,神色猛地一僵。
“南音?当年我不是让人给你留了后路吗,你怎会自甘堕落到如此地步?”
他顿了顿,像六年前一样高高在上。
“这些年,你在里面受苦了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
忍着指骨剧痛,用那根扭曲的食指熟练挑出毒囊。
“杀鱼五十,切成刺身两百。”
我把处理好的鱼肉推到他面前,声音沙哑,听不出半分情绪。
“老板,扫码还是现金?”
......
空气仿佛在这一秒凝固住。
海鲜市场里嘈杂的叫卖声似乎都被隔绝在这一方天地之外。
傅寒州看着我递过去的塑料袋,迟迟没有接。
“沈南音,我在跟你说话。”
或许在他看来,久别重逢,我应该哭诉,应该歇斯底里,或者是羞愧地逃走。
唯独不该像现在这样,形同陌路。
傅寒州压低了声音,眉头死死拧紧。
“为了气我,你就要把自己作践成这副市侩模样吗?你知道这双手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我当然知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红肿溃烂、布满冻疮的手。
曾经,我靠着这双手,做了无数台手术。
可现在,只能握着杀鱼刀......
而且,我的食指因为被狱霸踩断,愈合不良,始终向外扭曲。
犯病时连杀鱼刀都握不稳,只能处理没人敢碰的剧毒河豚来讨生活。
“傅总,我想你误会了。”
“如果不买,请让一让,后面还有人排队。这条鱼离了水太久,口感就不好了。”
傅寒州喉结滚动,他深吸一口气,哽咽出声。
“好,那就算账吧。”
随即,他转头对身后的助理说道:
“把这摊位上所有的河豚都买了,按最高价给钱,回去分给同事们。”
说完,他再次看向我,语气放软了些:
“南音,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清婉身体不好,这鱼是她点名要吃的,你处理好了,让人送去半山别墅,至于你......”
他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金卡,轻轻放在角落干净的地方。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换个干净的活法。别在这里折磨自己了,也别让小宝看见你......他会害怕的。”
“爸爸!快走啊!”
躲在傅寒州身后的傅小宝终于忍受不了了。
他捂着鼻子,一脚踢翻了我脚边装着鱼内脏的桶。
哗啦一声,腥臭的水溅了我一身。
“这个坏女人好臭,像死老鼠一样,我不要吃她杀的鱼!”
“妈妈说了,这种刚从牢里出来的劳改犯最坏了,身上全是毒,会害死小孩的!”
我扶桶的动作顿住了,入狱那年,他才刚满月。
我在狱中日日夜夜看着他的照片,想着他是不是学会了走路,是不是会叫妈妈了......
如今他就在我面前,却指着我,叫我“劳改犯”。
傅寒州并没有责怪孩子,只是抱起儿子,有些抱歉地看了我一眼:
“南音,你听话,拿着钱走吧。千万别出现在清婉面前,她心思单纯,若是看到你这样,又要愧疚得睡不着觉了。”
她心思单纯?
我握着刀柄的手猛地收紧,差点笑出声来。
傅寒州抱着儿子大步离开,只留下那张金卡,躺在鱼腥味里,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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