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45122" ["articleid"]=> string(7) "6320458"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8章" ["content"]=> string(3631) "

他习惯性地试图用他唯一精通的方式——绝对的物质倾轧——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填补那道他无法理解、更不知如何安抚的深渊。

“这破地方怎么配让你待着?”他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一种自上而下的、不容置疑的补偿意味,“你想要透口气?行。”

他走上前一步,阴影再次笼罩住她,语气斩钉截铁,仿佛在宣布一项既定的恩赐:

“城南那套临湖的别墅,顶层带全玻璃空中花园和恒温泳池的那套,记你名下。我现在就让律师办手续,钥匙今晚就送到你手里。那地方安静,没人吵你,你想怎么透气都行。”

在他看来,这已是所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让步与抚慰,足以覆盖任何细微的委屈和痛苦。

他语气放得更缓,带着一种为她着想的体贴:“总在家里闷着也不好。”

他顿了顿,抛出他认为最具诱惑力的邀约,“我母亲那边家族里几位相熟的太太,前些日子还提起,说一直想约你喝个下午茶,认识一下。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出去走走,交际一下,对你也好。”

这话在他想来,是给她打开那“金丝笼”的门,让她接触她理应向往的、光鲜亮丽的世界。

岑临月闻言,指尖微微一颤。

她缓缓抬起眼,目光空茫地掠过他。

心底涌起的不是欣喜,而是一种尖锐到几乎让她想发笑的荒谬感。

约她喝下午茶?认识一下?

她是谁?

是席世枭养在深宅里不见天日的禁脔,是一个因为怀了孩子而被强行中断学业、连毕业证都没拿到的“席夫人”,是一个连自己孩子都无法正常面对的痛苦容器。

在那些真正的、有着完整人生和家族背景的富太太眼里,她恐怕不过是席世枭一时兴起收藏的漂亮玩意儿,是茶余饭后一点带着怜悯或轻蔑的谈资。

出去走走?和她们一起,戴着优雅的面具,表演一场“席夫人”岁月静好的戏码吗?

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冰凉而苦涩,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将目光重新垂落,落在自己纤细却毫无自由的手腕上。

一切沉默,已是答案。

席璟一岁的那个午后,阳光透过别墅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毯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膝头那本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达洛维夫人》上。

她读到开篇那句“达洛维夫人说她要自己去买花”,指尖轻轻拂过这行字,心中涌起一阵无边的酸楚与羡慕。

那种可以为自己做决定的自由,于她而言,好像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不远处地毯上爬行的那个小小身影吸引。

他穿着方便换洗的开裆裤,像个小糯米团子,屁股光溜溜的,皮肤白皙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头发微卷,浓密睫毛下是一双酷似席世枭的漆黑眼睛,但此刻那眼睛里没有他父亲的锐利和霸道,只有属于婴儿的纯净和好奇。

他正努力地试图将一块积木垒到另一块上面,小嘴抿着,神情专注得可爱。

一种极其陌生的、柔软的情绪,像初春的溪流,悄悄漫过她冰封的心湖。

鬼使神差地,她合上书,站起身,慢慢地走过去。

她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蹲下身,尝试着,用一种自己都感到生疏僵硬的语调,轻轻“啊”了一声,吸引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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