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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阳光猛烈,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室内晒得一片明亮,却莫名显得空荡而冰冷。

岑临月抱膝坐在窗前,厚重的窗帘像茧一样将她包裹、隐藏。

她缩紧身子,把头靠在窗前,仿佛这样就能躲避阳光,也躲避那个无处不在的男人。

窗外天空湛蓝,白云自由舒卷,刺痛了她的眼睛。

“逃……”这个字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却找不到任何出路。

每一个可能的计划都在他严密的掌控和无处不在的视线下显得可笑而绝望。

突然——楼下传来大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沉稳而熟悉。

岑临月身体猛地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他回来了?中午他从不回来!

脚步声踏上楼梯,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精准地敲打在她的神经上。

那声音显示出来人绝对的掌控和自信,仿佛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卧室门被推开。短暂的寂静。

他显然一眼扫过空荡的卧室,没有看到预期中的人。

空气里弥漫开一种无形的压力。

即使隔着窗帘,岑临月也能感觉到那道锐利的目光正在扫视房间,最终,定格在她藏身的这片“不自然”的隆起上。

没有询问,没有迟疑。

“唰——!”

窗帘被猛地拉开,将岑临月彻底暴露在他面前。

她无所遁形,像一只被突然从巢穴里掏出来的幼兽,脆弱又惊慌。

席世枭逆光站着,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目光从她苍白失措的脸,滑到她因紧张而蜷缩的身体。

他脸上看不出喜怒,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果然还在这里”的满意神色。

那因瞬间的“失去踪迹”而骤然绷紧的神经,悄然松弛,取而代之的是更浓重的掌控欲。

“怎么在这?”他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质询。

岑临月的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破胸腔。

她努力想维持平静,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晒晒太阳。”

这个谎言比窗外的阳光还要苍白无力。

席世枭的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像是嘲讽,又像是看穿一切后的了然。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的时间表和规则不容打乱。

他朝她伸出手,不是要扶她,而是一个纯粹的命令式动作。

“起来。”语气不容拒绝。

然后,他接着说,目光落在她身上简单的家居服上,带着明显的不满意:“去换上我给你准备的那条裙子,在衣帽间中间的柜子上。”

他顿了顿,给出了指令的目的,一如既往地不容商量:“中午陪我去老宅,看望我妈。”

“我准备的衣服”、“老宅”、“我妈”……每一个词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岑临月的心上,提醒她她存在的意义——一个被他精心打扮、控制一切、并需要适时展示的所有物。

她看着他那双等待她回应的手,那双手能轻易地给她带来奢靡,也能轻易地将她拖入深渊。

婚礼那天,她不是没想过逃跑。

可那件沉重繁复的婚纱如同镣铐,每一个出口都有专人如临大敌般把守,身后寸步不离的女佣更是让她找不到一丝空隙。

最终,她只能像个精致的玩偶,完成那场令人窒息的表演。

回老宅……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骤然在她死寂的内心亮起。

几秒令人窒息的对峙后,岑临月眼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避开了他的目光,低下头,极小幅度地点了一下。

然后,她用手撑地,自己慢慢地站了起来,绕开了他伸出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知道了。”

她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走向那个装满了他为她挑选的“囚笼”的衣帽间,去换上那件他“准备的衣服”,去扮演他要求的角色。

席世枭看着她顺从却僵硬的背影,眼神深沉,看不出在想什么。

午后的阳光正好,席夫人并未躺在房里,而是裹着一条柔软的薄毯,坐在花园的藤椅上,苍白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总是在房里躺着也闷,听说这里阳光好,过来坐坐。”

席夫人声音柔和,带着一点气力不足的虚弱。

她的目光温和地落在岑临月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

“临月看着气色倒是比婚礼那天好些了。”

岑临月依着最基本的礼节,微微颔首,低声道:“夫人。”

她的声音干涩得像秋日枯叶,听不出半分情绪起伏。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米色风衣,颈间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冷光微闪,耳畔上的珍珠耳钉圆润而光泽柔和。

然而,这些名贵的配饰非但未能增添她的光彩,反而更像是一副精致冰冷的镣铐,将她牢牢锁在华美而疏离的躯壳之中。

她对这个婆婆并无恶感,但也无甚感觉,席家的任何人于她而言,都是牢笼的一部分。

席世枭淡淡接口:“她很好,一切都有专人照料。”

席夫人轻轻拢了拢毯子,微微喘了口气,才缓缓道:“那就好。怀了身子的人,心情最是要紧。”

她的话像是随口一提,却又意有所指。

她抬眼看向儿子,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母亲才有的、微弱的劝诫意味:“世枭,有些事……过犹不及。她年纪还小,又没家人,总是……孤单的。”

这话触动了席世枭的神经。

他脸色微沉,语气虽还算恭敬,却已带上了冷硬的底色:“妈,我的事情我有分寸。她需要什么,我都会给她最好的。这就够了。”

最好的?岑临月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很快又湮灭无踪。

席夫人将她的细微反应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奈和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在集团和家里都没有实权,又如何能真正插手儿子强势的决定?

她能从儿子的态度里感觉到,眼前的女孩并非心甘情愿。

她不再试图劝说儿子,而是转向岑临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成色极好的、温润细腻的翡翠镯子。

那翡翠绿得通透,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且是常年佩戴的心爱之物。

“临月,过来。”席夫人招招手。

岑临月迟疑地看了一眼席世枭,席世枭蹙眉,但最终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

岑临月慢慢走过去。

席夫人拉过她的手,那只手冰凉纤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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