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39051" ["articleid"]=> string(7) "6319479" ["chaptername"]=> string(7) "第5章" ["content"]=> string(15884) "

挠痒痒?

杨玄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

冰冷,坚硬,带着一股死寂的气息,却又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他感觉自己的颈骨正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都会被捏成碎片。

恐惧。

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他的理智。

他所有的手段,他引以为傲的道法,在这头怪物面前,就像个笑话。

“不……不可能……”

杨玄的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脸因为缺氧而涨成了酱紫色。

“世上……没有道法杀不死的邪祟……没有!”

他不能死!

他还没炼成尸魁,还没踏上长生大道!没能真正的像师父一样能真正的成仙求道!

怎么能死在这里!

死在一个他亲手制造出来的怪物手里!

死在这种垃圾底层凡人组成的怪物手里!

羞辱和求生的欲望混杂在一起,让杨玄的眼中迸发出一丝疯狂的决绝。

他猛地抬起还能动的另一只手,狠狠拍向自己的胸口。

“噗!”

他不是在攻击,而是在用最后的力气,从怀里震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巴掌大小,材质非金非玉的符箓。

符箓通体暗黄,上面用鲜血般的朱砂,刻画着一道极其复杂、充满威严的雷霆符文。

符箓一出现,整个破庙里的阴风都为之一滞。

一股至阳至刚的气息,瞬间扩散开来!

“祖师爷……弟子不孝!”

杨玄眼中闪过无尽的肉疼和悔恨。

这是他这一脉的镇派之宝,天雷符!

里面封印的,不是凡火画出的符雷,而是由半仙境界的祖师爷,在渡劫时侥幸截取的一丝真正的天劫神雷!

是真正的天道之威!

这世间一切阴邪鬼祟的克星!

这本来是他留着冲击更高境界时,用来抵御心魔的最后依仗!

现在,却要用在一个他自己造出来的孽障身上!

“孽畜!给我化为飞灰吧!”

杨玄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着催动了天雷符!

嗡——!

符箓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整个破庙照得如同白昼!

一道纤细的、金色的电蛇从符箓上窜出,带着毁天灭地的气息,瞬间劈向苏云的头顶!

在金色电蛇出现的那一刻。

苏云那被无尽仇恨和怨气填满的意识里,第一次,产生了一丝本能的悸动。

是恐惧。

来自魂魄深处的恐惧。

那股力量,纯粹、浩瀚、霸道,是他这种阴怨之物的绝对天敌。

他的动作,有了一丝微不可查的迟滞。

就是这一丝迟滞,被杨玄捕捉到了。

杨玄看到苏云的反应,绝望的脸上瞬间扬起一抹得意的、病态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怕了!你果然还是怕了!”

“任你再邪门!任你是什么尸鬼合一的怪物!你终究是阴秽之物!”

“在真正的天道雷威面前,又焉能不败?!在志刚至阳面前,你又怎么能不死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苏云在这道劫雷下魂飞魄散,化为焦炭的场景。

虽然可惜。

太可惜了!

这么完美的材料,就要这么被毁掉了。

如果不是这孽畜反噬,如果能将其炼化,自己何愁大道不成!

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就算被劈成渣,说不定还能剩下点骨灰,那也是至阳之体炼化过的,价值连城!

杨玄的脑中闪过无数贪婪又惋惜的念头。

下一秒。

轰!!!

金色的劫雷,结结实实地劈在了苏云的身上!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咆哮,从苏云的喉咙里炸开!

疼!

无法形容的剧痛!

如果说,之前自己用瓦片划开身体,是肉体上的痛苦。

那么现在,就是灵魂和肉体,在同时被千刀万剐!

金色的雷霆之力,像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疯狂地钻进他的身体,灼烧着他的尸身。

那至阳至刚的气息,更是直接作用于他的魂魄,仿佛要将他身为厉鬼的那一部分,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阴气在消融!

尸气在溃散!

他的魂魄在雷光中哀嚎,他的身体在雷光下颤抖!

杨玄被这股力量的余波震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但他顾不上疼痛,死死地盯着雷光中央。

他笑了。

“死吧!死吧!给我死!”

雷光是如此的耀眼,痛苦的咆哮声也渐渐弱了下去。

一切都该结束了。

杨玄松了口气,心里滴着血。

亏大了。

亏到姥姥家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想去看看那怪物有没有剩下点什么残渣。

然而,当雷光渐渐散去。

当烟尘缓缓落下。

杨玄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

雷光的中心。

那个身影,依旧站着。

他非但没有化为飞灰,甚至连一丝焦黑的痕迹都没有。

原本青黑色的皮肤,此刻竟然泛着一层淡淡的、古铜色的光泽,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的金属。

身上那些被瓦片划开的、狰狞的伤口,此刻已经完全愈合,连一道疤痕都看不见。

他,完好无损。

不。

他甚至……变得更强了。

“怎么……可能……”

杨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整个人如坠冰窟。

“天劫神雷……为什么……为什么杀不死你?!”

他的世界观,他数百年的修行认知,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苏云缓缓抬起头。

他感受着身体里全新的变化。

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灵魂被灼烧的痛苦,远超肉体。

但,就在他的魂魄快要被至阳雷力撕碎的时候。

他那具至阳命格的身体,却像是干涸的海绵遇到了水,疯狂地吸收着那股霸道绝伦的雷霆之力!

雷霆之力,本是至阳之物。

而他的肉身,也是至阳之躯!

阴阳相冲,龙困浅滩。

这是杨玄当年对他的批语。

可现在,他成了尸鬼合一的怪物。

他的魂,是至阴的厉鬼。

他的身,是至阳的尸王。

阴阳,在他这具身体里,达到了一个诡异的、前所未有的平衡。

但这种存在终究是无根之源。

无法长存久续。

不被天地所容。

然而此时。

至阳的雷霆之力,无法摧毁他至阳的肉身,反而成了淬炼身体的养料!

而肉身被淬炼强化的同时,又反过来庇护住了他那至阴的魂魄!

虽然灵魂依旧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这痛苦,跟失去小凛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跟自己亲手把自己割得血肉模糊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

这点痛,他忍得住!

“原来……”

苏云扯动嘴角,发出的声音依旧沙哑难听,却多了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是这样。”

他明白了。

他明白自己这具不人不鬼的身体,该如何补。

自己这被天地所不容的无根之物,如何用去填充消耗的东西。

阴,可养魂。

阳,可补身。

他抬起眼,望向已经彻底傻掉的杨玄。

那目光,就像在看一盘……菜。

“你……”

杨玄刚说出一个字。

苏云的身影,瞬间从原地消失。

下一秒,杨玄只觉得脖子一凉。

他低头。

一排森白的牙齿,已经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脖颈动脉。

“呃啊!”

杨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全身的血液、精气,甚至是……魂魄,都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疯狂地抽走!

血液的阳刚之气,涌入苏云的身体。

魂魄的阴寒之力,滋润着苏云的魂魄。

“不……不要……饶命……”

杨玄的身体飞快地干瘪下去,眼中最后的神采,是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他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苏云面无表情地吸干了他的一切。

他松开嘴,任由那具干尸摔在地上。

一种空虚被填充的感觉。

是的了,果然如此。

自己这具不被天地所容的存在。

只能通过外物来补充自身...来延长燃烧殆尽的时间。

他闭上眼,仔细品味着。

魂魄的阴寒,让他的尸身感到一阵灼烧。

肉身的阳气,让他的魂魄感到一阵刺痛。

但这种痛苦的交织,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强大。

苏云缓缓睁开眼,望向了惠市的方向。

刘家。

下一个,就是你们了。

、....

刘家庄园,惠市的半山别墅区。

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紫檀木的香气混着上好的龙井茶香,闻着就让人心静。

但刘天龙静不下来。

他的右眼皮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跳,跳得他心烦意乱....

窗外的雨还一直停不下来,阴雨,潮湿,和时不时的雷暴。

这种气候很诡异的。

“天沉至阴,雷暴至阳,可又那么潮湿....”

刘天龙看着墙角发霉的污渍,确实是有点烦躁。

他放下手里的青瓷茶杯,杯子和桌面碰撞,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杨玄呢?”

刘天龙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常年发号施令的威严。

他面前站着一个管家,比李管家看着要老成得多,躬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家主,杨道长三天前说是出去寻一味药材,至今未归,电话也联系不上。”

刘天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杨玄是他花大价钱从长白山请来的客卿,正统道家传承,修为非凡,见多识广,身上背着多种北方道家传承。

关键时刻找不到人,这让他心里那股不安烦躁,又重了了那么些。

“最近家里有没有出什么事?”

“回家主,一切如常。”

刘天龙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正想再问点什么,书房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了。

“爸!”

刘虎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屁股陷进昂贵的真皮沙发里,二郎腿翘得老高。

他刚从外面的会所鬼混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酒气和女人香水的味道,和这间书房格格不入。

刘天龙的视线落到自己儿子身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他年轻时在惠城最大的净土寺带发修行过几年,虽然早就还俗,但一些基本的门道还是懂的。

在他的视野里,刘虎的身上,正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的青黑色雾气。

不浓,但很阴冷。

这是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你最近又在外面干了什么好事?”刘天龙的声音冷了下来。

刘虎浑不在意地掏了掏耳朵:“没干嘛啊,就跟朋友喝喝酒,玩玩女人,爸,你这跟审犯人一样干什么。”

“我问你干了什么!”刘天龙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震得跳了起来:“你怎么又被脏东西缠上了!”

不是什么东西都会变成脏东西的....

只有怨念很重的时候,才有概率变成脏东西....还要天时地利人和这些要素都有才行....

可刘虎上一次被脏东西缠上的时候.....可还是一周前。

那么快又来?

刘虎被刘天龙这一下吓了一跳,不情不愿地坐直了身子。

他开始回忆。

最近干的事确实不少.....

强奸,杀人,这些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哪件值得他老爹发这么大火?

他脑子里过了一遍,大部分连脸都记不清了,KTV蜜饯女大学生?还是服务员那一次....哦,还把她老公打残废了。

哦,对了。

前天晚上开车回家,路上好像碾死了一个送外卖的。

那小子躺在地上哀嚎的样子还挺有意思,他特意停下车多听了一会儿。

嗯……还有就是那个瘸子和他妹妹。

一想到那个叫苏凛的妞,刘虎的下腹就一阵火热。

可惜了,没尝到味儿....

不过,最近出人命的冲突,就只有那一次了。

“就……前几天做笔买卖,出了点小冲突。”刘虎含糊不清地开口。

“对方不肯卖东西给我,我就……稍微用了点手段,不小心闹出了人命。”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辜和委屈。

“爸,这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他们不识抬举,在惠市,我刘虎想要的东西,还有人敢不给的?”

刘天龙气得胸口起伏。

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但听到他把人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还是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从墙上摘下一根用牛筋鞣制的长鞭,这是刘家的家法。

“你这个畜生!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刘天龙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

“天龙!你干什么!”

一个穿着华贵旗袍的女人尖叫着冲了进来,张开双臂死死护在刘虎身前。

是刘虎的母亲,柳玉。

她一把抢过刘天龙手里的鞭子,扔在地上,眼睛通红地瞪着他。

“你要打死我儿子吗?他做错了什么?!”

“他做错了什么?”刘天龙简直要被气笑了,“你问问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柳玉回头看了一眼宝贝儿子,然后又扭过头,理直气壮地对着刘天龙吼。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死了几个穷鬼吗?他们能被我儿子看上,是他们的福气!”

她把刘虎拉到自己身后,像护着小鸡仔的母鸡。

“再说了,就算有错,那也肯定是那些穷鬼的错!谁让他们不把东西乖乖交出来的?是不是啊儿子?”

刘虎在他妈身后,探出个脑袋,使劲地点头。

“对!就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穷,还敢碍我的事!”

“你听听!你听听!”刘天天龙指着这对母子,手指都在发抖,“慈母多败儿!就是被你这个女人给惯坏的!”

他头疼欲裂。

跟这对蠢货母子,根本讲不通道理。

他现在没工夫计较这些,当务之急,是解决儿子身上那股黑气。

虽然看着不重,但这种东西邪门得很,拖久了容易出事....儿子又是没什么修行天赋的废物东西。

偏偏杨玄那个老道士又不见了踪影。

“罢了。”

刘天龙疲惫地摆了摆手,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自己来....”

“老爷您出手,必然无一失。”

“不用给我拍这种马屁。”

曾经的刘天龙也在净土寺修行,同样的不是弱者。

只是痴迷人间富贵,静不下心来修功德,所以才被驱赶出了寺庙,但和净土寺也是有着各种勾连。

不过刘家有一个人在玄门担当要职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黑白两道玄门通吃。

刘家就是这个城市的土皇帝。

此时。

刘天龙穿起法衣祭起法坛浑身上下功德的金光点缀....

金光闪闪,好一个正道堂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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