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堂，苏怡晴已经在了。
她今日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衬得她肤白貌美，气质如兰。见我进来，她对我温柔一笑，仿佛我们是天底下最和睦的姐妹。
老夫人面色平淡地坐在主位上，张嬷嬷侍立一旁。
“清晏来了，坐吧。”
我依言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了半个臀，姿态恭敬。
“再过半月便是中秋，按例，府中要给各家姻亲故旧送去节礼。”老夫人缓缓开口，“往年，这些礼盒里的绣品，多是怡晴费心准备。今年你回来了，也是苏家的女儿，理应为家族分担一二。”
我心下了然，这是新的考验来了。
苏怡晴立刻接话道：“是啊妹妹，往年都是我一人准备，着实有些吃力。今年有你帮忙，我便能松快许多了。祖母的意思是，我们姐妹二人，各准备十份绣礼，不拘于手帕、香囊或是扇面，全凭心意。到时放在一处，也让大家看看我们苏家女儿的心灵手巧。”
她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显出了自己的辛劳，又将我抬到了与她“同台竞技”的位置上。
我若推辞，便是畏缩，不识抬举。
我若应下，作品拿不出手，丢的还是自己的脸，正好衬托出她的优秀。
“孙女愚钝，手艺粗浅，怕是会拖累姐姐，给苏家丢脸。”我做出惶恐的姿PANNED。
“无妨。”老夫人一锤定音，“自家姐妹，没有那么多讲究。这也是给你一个学习的机会，多看看，多学学怡晴是如何做的。”
话已至此，我只能俯身应下：“是，孙女遵命。”
从正堂出来，苏怡晴与我并肩而行，她亲热地挽住我的胳膊，柔声说：“妹妹不必紧张，不过是些小玩意儿，尽力便好。若有需要，只管来我院里，我的丝线和样子，你都可随意取用。”
我低着头，温顺地应着，心里却如明镜一般。
她越是大度，便越是自信。
她自信，在刺绣这门大家闺秀的必修课上，我这个“村姑”绝无可能是她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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