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36319" ["articleid"]=> string(7) "6319277" ["chaptername"]=> string(7) "第5章" ["content"]=> string(8308) "
“你疯了!”
这是我唯一的反应。
我指着我住的那栋破旧的居民楼,声音都变调了。
“陆沉,你看清楚,我这里是爬楼梯的!没有电梯!没有保安!没有你家那个能跑马的院子!”
“我知道。”他一脸平静,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知道你还来?”我简直要抓狂了,“你一个大少爷,住得了这种地方?”
“我当警察的时候,比这更差的地方都住过。”他把行李箱往我手里一塞,“开门。”
我抱着那个沉重的行李箱,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不行!绝对不行!”我把行李箱推回去。
“我们只是协议关系,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协议第三条,”他慢悠悠地背诵,“为保证协议顺利进行,乙方需在必要时,为甲方提供临时住所。”
我:“……”
我什么时候签了这么丧权辱国的条约!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在车上签协议的时候,光线昏暗,我只顾着看赔钱那一条了,后面的条款根本没仔细看。
我被他坑了!
“陆沉,你算计我!”我气得指着他的鼻子。
“兵不厌诈。”他得意地扬了扬眉,“现在,可以开门了吗?我的‘临时住所’。”
我看着他那副欠揍的嘴脸,真想一拳打过去。
但我不能。
他是警察,我袭警。
我是债主,他是债主他舅。
这关系乱得,剪不断理还乱。
最后,我只能认命地,拖着他那个死沉的行李箱,一步一步地往楼上挪。
我家在六楼。
没有电梯的六楼。
等我吭哧吭哧地把行李箱拖到家门口,已经累得快断气了。
陆沉倒是气定神闲地跟在我身后,两手空空,像个来视察的领导。
“你怎么不帮我抬一下!”我喘着粗气,瞪着他。
“锻炼你的身体。”他面不改色地说。
我打开门,把他和他的行李箱一起让了进去。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靠在门上大口喘气。
我的家很小,一室一厅,客厅被我改造成了半个画室,画架、颜料、画纸堆得到处都是,显得有些凌乱。
陆沉打量着我的小窝,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
“你就住这种地方?”
“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我没好气地说。
这七年,我一个人在大城市打拼,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小,虽然乱,但很温馨。
可他那嫌弃的眼神,刺痛了我。
“挺好。”他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什么?”
“我说,挺好的。”他走到我的画架前,看着上面一幅还没完成的画,“很有生活气息。”
画上是我为一家儿童绘本画的插图,一只可爱的小兔子,正坐在一朵巨大的蘑菇下看书。
这是我最喜欢的工作,画这些温暖美好的东西,能让我暂时忘记生活的一地鸡毛。
“你晚上睡哪儿?”我问。
“你睡床,我睡沙发。”他说着,就把外套脱下来,随手搭在沙发上。
我看着那个窄小的沙发,有些过意不去。
“沙发太小了,你睡不下。”他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睡这个沙发,腿都伸不直。
“没事,将就一晚。”
他说着,就走进了我的卧室。
我跟了进去,看到他打开衣柜,然后愣住了。
我的衣柜很小,里面挂满了我的裙子和衣服,五颜六色的,根本没有地方再塞进一个男人的衣物。
气氛有点尴尬。
他转过头,看着我,“看来,我需要一个新的衣柜。”
“想得美!”我脱口而出,“这里没你的地方,你就把衣服放行李箱里吧。”
他没跟我争,只是默默地关上了衣柜门。
然后他看到了我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一个男人的合照。
男人笑得很阳光,搂着我的肩膀,我们看起来很亲密。
陆沉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拿起那个相框,声音冷得像冰。
“他是谁?”
“我朋友。”我下意识地回答。
“朋友?”他冷笑一声,指着照片上男人搂着我肩膀的手,“有这么亲密的朋友?”
我心里一虚。
照片上的男人叫林宇,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男闺蜜。
这张照片是毕业时拍的,当时大家都喝了点酒,有点疯。
我一直把他当哥们,他也知道我心里有人,所以我们之间很纯洁。
但是,在陆沉看来,这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陆沉,你别误会,我们只是……”
“我没误会。”他打断我,“我只是在提醒你,盛朵朵,在我们的协议期间,请你处理好这些不清不楚的关系。”
他把相框重重地放回床头柜,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他凭什么管我?
我们已经分手七年了!
就算现在是协议关系,他也无权干涉我的私生活!
我气冲冲地跟出去,想跟他理论。
却看到他正在厨房里,卷着袖子,帮我收拾那些我吃完没洗的碗。
水流声哗哗作响,他的背影宽阔而可靠。
我所有想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
一边用最毒的话伤我,一边又做着最温柔的事。
让我又爱又恨,无所适从。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
“陆沉。”
“嗯?”他没回头。
“你……为什么非要搬过来?”
他洗碗的动作顿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声音闷闷的。
“我怕你再跑了。”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酸酸的,涩涩的。
原来,他还是怕的。
怕我像七年前一样,又一次不告而别。
“我不会跑了。”我小声说,“我还要等陆川还钱呢。”
他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客厅里,就是陆沉。
我们之间,只隔了一扇门。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明明已经分手了,却又以一种更诡异的方式,重新纠缠在了一起。
我能听到他在沙发上翻身的声音,能听到他刻意压抑的呼吸声。
我知道,他也和我一样,没有睡着。
后半夜,我被渴醒了,想出去倒杯水喝。
我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门,客厅里一片漆黑。
我摸索着墙上的开关,刚准备打开,一个黑影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
“别怕,是我。”陆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沙哑。
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束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你怎么还没睡?”我拍着胸口,惊魂未定。
“沙发太短,睡不着。”他揉了揉脖子,“你出来干什么?”
“我口渴,想喝水。”
“等着。”
他起身,走到厨房,很快就端着一杯温水回来了。
“给。”
我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很凉。
我喝了口水,暖意从喉咙一直流到胃里。
“谢谢。”
“回去睡吧。”他说。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回卧室。
“盛朵朵。”他又叫住我。
“嗯?”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说话了。
然后,我听到他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声音说:
“当年……为什么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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