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初呼吸一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干涩难抑。
依赖它，也是在依赖她。
是她没有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换个新的，小晟会开心一点。”
顾砚辞：“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不用道歉。”
姜黎初走回房间，将桌子上旧的恐龙玩偶拿了起来，“我去看看小晟。”
这个玩偶她本想着收起来，现在看来得还给小晟。
房间里，姜黎初看着微弱床头灯下，被褥里鼓起小小的包，心里软了下来：“宝宝。”
顾予晟身体一僵，抬头便看见妈妈举着旧恐龙玩偶。
“对不起宝宝，这个很旧了，妈妈只想想把它换成新的，妈妈以为有新的恐龙之后，宝宝会更开心的。”
“是妈妈的错，两个恐龙都是你的，妈妈不动，好不好？”
顾予晟坐了起来，抱住了恐龙玩偶，眼里多了一丝光亮，写字道：
妈妈不要道歉，小晟很开心能收到妈妈的礼物，可是旧的恐龙玩偶，小晟舍不得它。
“好，舍不得就留下来，都是宝宝的。”
姜黎初嘴角扯出一抹笑，是她太心急了，没问小晟的想法，擅自替他做了决定。
顾砚辞站在母子的身后，静静看着他们的对话，“初初，你先回房间，我有些话要和予晟说。”
姜黎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说了声“好”，便离开了这里，但她没有回房间，而是躲在门后面偷听顾砚辞想对小晟说什么。
顾砚辞拿起枕边的新玩偶，语气很轻，“予晟喜欢旧玩偶，也喜欢新玩偶？”
顾予晟点了点头。
只要是妈妈送的都喜欢。
顾砚辞揉了揉他的脑袋，“予晟，你有没有想过，旧玩偶在这五年陪伴着你，但妈妈送你新玩偶，是想让你往前看？”
顾予晟歪头不解地看着他。
“现在的妈妈是爱你的，像最初送你旧恐龙时一样爱着你，旧恐龙代表以前的爱，新恐龙代表妈妈现在的爱。”
“或许予晟，你也试着往前一步？旧恐龙我们继续留住身边，但以后会有新恐龙陪着你，我和妈妈也会有更多的礼物给你，难道你要永远守着过去，不愿接受妈妈的好么？”
顾予晟摇摇头，激动地写下一句话。
小晟愿意，我想要妈妈。
顾砚辞：“嗯，予晟是个好孩子，这对你来说，改变需要时间，但爸爸相信你，会做到的，对吗？”
顾予晟郑重地点了一下脑袋，他会做到的。
顾砚辞想要将新恐龙放在原来的位置上，却被顾予晟拉住了手腕，他将旧恐龙放在了枕边，新恐龙抱在了怀里。
从这个举动，顾砚辞便可以看出，予晟在改变了。
“早点睡觉。”
顾予晟躺在床上，抬眼看着爸爸离开房间，将门关上，只留下一盏微弱的床头灯，抱紧了新恐龙。
妈妈，小晟会改变的。
在外面听着顾砚辞的话，姜黎初眼眶瞬间湿润，无力地撑着墙，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眼泪无声滑落。
顾砚辞，小晟......
就在听到“早点睡觉”时，姜黎初撑起身体，跑回了自己的房间里。
顾砚辞出门的瞬间，便见睡衣衣角消失在主卧以及轻声关门的声音，身形微顿。
他打开主卧的门，往里走去，就见床上鼓起一个小包，初初在里面。
顾砚辞已经猜测到姜黎初刚刚没有离开，而是听了他的话，他没有第一时间拉开被子，拿起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姜黎初背对着浴室的门，捂住嘴巴无声抽噎着，听到淋浴声，这才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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