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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云雾坊市那熟悉的粗犷山门映入眼帘。坊市依旧喧嚣,但空气中的紧张氛围似乎淡化了一些,巡逻的执法队数量恢复了正常,看来落风峡风波的高潮已过。

韩拙低调入市,没有返回之前那个石缝据点,那里可能已不安全。他在坊市更边缘、靠近废弃矿坑区的一片杂乱棚户区,用两块下品灵石租下了一个简陋但带有基础隔绝禁制的石屋,为期一月。这里龙蛇混杂,气息污浊,反而更适合隐藏。

安顿下来后,他并没有急于修炼或处理身上的材料,而是开始了有目的的探查。首要目标,就是搞清“暗影阁”和“影”字令牌的底细。

他再次变化装束,脸上涂抹药汁使其略显蜡黄,混入人流,在酒楼、茶肆、摊位区这些消息灵通之处流连。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倾听底层散修的议论,而是将更多注意力放在那些气息沉稳、行事低调的修士身上,尤其是那些独来独往、眼神锐利之人。

数日探查,零碎的信息逐渐汇聚。

“暗影阁”并非公开组织,而是坊市地下一个神秘的情报交易和雇佣组织,据说背景很深,与“影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据点飘忽不定,但坊间传闻,想要联系暗影阁,需去坊市西北角“鬼巷”的一家名为“忘忧居”的破旧酒馆,留下特定暗号,自会有人接引。

“影”字令牌,则是暗影阁发放的一种身份凭证或任务信物,等级森严,数字编号越靠前,代表权限或等级越高。韩拙手中这枚编号“七十三”的令牌,显然属于外围底层。

这一日黄昏,韩拙来到了传说中的“鬼巷”。这里位于坊市最偏僻的角落,污水横流,建筑歪斜,空气中弥漫着劣质酒气和腐烂食物的味道。修士寥寥,多是些气息阴郁、目光闪烁之辈。

“忘忧居”就在巷子深处,门脸破败,幌子上的字迹都已模糊。韩拙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酒馆内光线昏暗,只有柜台上一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几个形容枯槁的酒客分散坐在角落,自顾自喝着闷酒,对韩拙的到来漠不关心。柜台后,一个眼皮耷拉、仿佛永远睡不醒的干瘦老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酒杯。

韩拙走到柜台前,要了一壶最便宜的“烧刀子”。烈酒入喉,如同刀割。他放下酒杯,状似无意地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油腻的柜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首尾相连的扭曲蛇形图案——这是他从高瘦男子储物袋里一枚玉简中看到的,疑似与“影”字令配套的联络暗号。

画完图案,他便低头喝酒,不再有任何动作。

干瘦老头擦杯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浑浊的眼珠瞥了图案一眼,又迅速恢复原状,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韩拙默默喝完酒,留下酒钱,起身离开。整个过程,没有一句交流。

他刚走出“忘忧居”不到百步,拐进一条更加阴暗的死胡同,一个身影便如同鬼魅般从墙角阴影中浮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中,脸上带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气息隐晦,但给韩拙的压力,丝毫不逊于那高瘦男子。

“凭信。”黑袍人开口,声音沙哑失真,显然是处理过的。

韩拙心中凛然,表面却保持镇定,从怀中取出那枚“影”字令牌,亮了一下编号“七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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