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夜幕下的心跳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将整个据点包裹。围墙上的探照灯如同利剑，切开黑暗，警惕地扫视着外围黑骷营地隐约的火光。白日的喧嚣与碰撞暂时沉寂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绷紧的、如同拉满弓弦般的寂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程野躺在指挥所简陋的行军床上，却毫无睡意。灵域的空虚感如同跗骨之蛆，时刻提醒着他白天的冒险和如今的虚弱。闭上眼，就是炎狼那冰冷残忍的眼神，以及光头巨汉一拳裂地的恐怖力量。
三名高阶……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睡不着？”轻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宁神花香。
程野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嗯。苏晴，你怎么也没休息？”
苏晴端着一碗温热的草药汤走进来，放在他床头的矮柜上。“柳溪新配的，安神补气。”她在床边坐下，月光透过窗户，在她温婉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大家都睡不着。夏玥妹妹带着人在围墙上来回巡查，柳溪在帮慕雪小姐稳定净化法阵的能量节点，穆叔也在检查防御工事。”
程野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是我没用……如果我能再强一点……”
一只微凉柔软的手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打断了他的自责。“别这么说。”苏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今天做得很好。大家都看到了，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们……是一个整体。”
程野反手握住她的手，那微凉的触感让他躁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他睁开眼，对上苏晴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那里面盛满了担忧、信任，还有一种他无法完全解读的、深沉的情感。
“苏晴，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比如那个“共同体”的承诺，比如他心中的不确定，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苍白。
苏晴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不用说什么。程野，我认识你很久了。从你还是个普通人的时候，到现在……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这是我的选择。”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逼人的姿态，只有最朴素的承诺，却比任何话语都更有力量。程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温暖。他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冷哼。
程野和苏晴同时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道红色的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属于夏玥的独特气息。
苏晴的脸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程野更紧地握住。
“她……她可能只是路过……”苏晴声如蚊蚋。
程野看着夏玥消失的方向，心里叹了口气。这丫头，嘴上说着“共同体”，这醋坛子可一点没少扣。他无奈地笑了笑，对苏晴道：“没事，让她看去吧。”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莫名有点发虚，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被抓包一般。这感觉，比面对炎狼的火球还要让人头皮发麻。
苏晴看着他略显尴尬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来，方才那点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不少。“快把药喝了吧，凉了效果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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