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15629" ["articleid"]=> string(7) "6314695" ["chaptername"]=> string(7) "第4章" ["content"]=> string(10065) "

顾云霆笑够了,又叮嘱了我几句“好好照顾我师弟,缺什么就去宝库拿,别客气”,然后就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一走,殿内的气氛瞬间又降到了冰点。

我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刚才为了活命,我口不择言,说了一堆励志鸡汤。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羞耻。

在一个被我亲手毁掉的人面前,大谈什么“历劫”、“重回巅峰”,我算什么东西?

我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你……”

他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吓了一跳,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一样,猛地抬起头:“啊?”‌⁡⁡

“你过来。”他朝我招了招手。

我的腿有点软。

他要干嘛?

算账吗?

虽然害怕,但我还是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在他床边两步远的地方停下。

“坐。”他指了指床边的脚踏。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下了,坐得笔直,两只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一副随时准备挨训的样子。

他看着我这副模样,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你叫苏冉?”他问。

“嗯。”我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到魔宫来?”

来了,背景调查环节。

幸好我早就想好了说辞。

“活不下去了呗。”我叹了口气,开始我的表演,“我本来也是个正经门派的外门弟子,

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结果辛辛苦苦攒了点灵石,全被内门的师兄给抢了。

我气不过,就跟他理论了几句,结果被打了一顿,还被逐出了师门。”

我一边说,一边挤出几滴眼泪,力求真实。

“我走投无路,听说魔尊大人广纳贤才,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了。

谁知道……”我话锋一转,看向他,眼神“真挚”无比,

“谁知道就遇到了魔尊大人,还……还被赐婚给了仙君你。”‌⁡⁡

这套说辞半真半假,既符合我贪生怕死、趋炎附势的人设,又能解释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完美。

谢之河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

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所以,你留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

“也不能这么说。”我赶紧摇头,“俗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虽然咱俩这婚结得有点仓促,但既然已经是夫妻了,我肯定会……会对你负责的。”

我说出“负责”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

他听了,却好像没听出我的心虚,只是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和苍凉,听得我心里堵得慌。

“我的身体,你也看到了。”他垂下眼帘,看着自己苍白无力的手,

“修为尽废,经脉寸断,与废人无异,还不知能活多久。你跟着我,不会有好结果的。”

“谁说的!”我几乎是脱口而出,“你的身体肯定能好起来的!”

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怎么会这么激动?

他抬起眼,静静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慌,赶紧补救道:“我……我的意思是,魔尊大人法力无边,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

再说了,我刚从藏宝库里拿了好多灵丹妙药,总有一款适合你!”

我一边说,一边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堆瓶瓶罐罐,摆在他面前,像个推销保健品的。

“你看这个,千年雪莲,固本培元!这个,九转还魂丹,生死人肉白骨!还有这个,赤炎果,能改善体寒……”

我介绍得口干舌沸,他却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最后,他摇了摇头:“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我不信。

“我中的毒,是‘牵机引’。”他一字一顿地说。

我的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牵机引。

真的是牵机引。

我上辈子,给他下的就是这个毒。

这是一种极其阴狠的奇毒,无色无味,中毒初期毫无征兆,

一旦发作,便会瞬间绞断中毒者的心脉,神仙难救。

我当时是从一本古籍的残页上看到的配方,费了好大劲才凑齐了材料。

我以为这世上,除了我,没人知道这毒。

可他现在……

“此毒早已失传,没有解药。”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师兄能保住我的命,已是逆天而行。”

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没有解药……

怎么会没有解药?

我记得那本古籍上,明明记载了解药的配方!

只是解药的材料比毒药更难找,需要一味名为“九幽还魂草”的主药,和七七四十九种罕见的辅药。

我当时只想着怎么弄死他,根本没去记解药的配方。‌⁡⁡

现在……

我努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那段模糊的记忆。

配方……配方是什么来着?

九幽还魂草……龙涎香……凤尾花……

一个个零碎的药材名字在我脑中闪过,却怎么也拼凑不齐一个完整的方子。

“你怎么了?”

他看到我脸色惨白,神情恍惚,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我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个笑,“我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都是命数。”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我看着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却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不,这不是命数。

这是我欠他的。

我不能让他就这么废了。

我必须想起解药的配方!

我必须救他!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疯狂地在我心里生根发芽。

这不仅仅是为了还债,更是为了我自己。

他要是死了,顾云霆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绝对不会放过我。

我的荣华富贵,我的咸鱼人生,就全都泡汤了。

对,就是这样。‌⁡⁡

我救他,就是为了救我自己。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心里的负罪感顿时减轻了不少。

“仙君,你别灰心!”我重新振作起来,握着拳头给他打气,“失传了怕什么?

咱们可以自己研究啊!你把中毒后的症状、身体的感受都告诉我,我去找医书,我们一起想办法!”

我上辈子好歹也是个炼丹奇才(仅限于炼毒),对药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就算想不起完整的配方,只要知道主药,再根据他的症状,慢慢摸索,总能试出解药来。

谢之河看着我突然斗志昂扬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和不解。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问。

“都说了,我们是夫妻,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好了,我才能有好日子过。这个理由,够不够?”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许久,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够了。”

从那天起,我的生活就多了一项新的任务——研制解药。

我把顾云霆赏我的藏宝库当成了我的私人图书馆和实验室。

那里面不仅有金山银山,还有无数失传的古籍和珍稀的药材。

我每天除了监督魔侍给清霜殿添衣加被、改善伙食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泡在了书堆里。

我将所有关于“牵机引”的零星记载都找了出来,和谢之河描述的症状一一比对,然后开始疯狂地试验。

谢之河成了我的“小白鼠”。

当然,我不敢直接拿他试药。

我先是用药理推演出几种可能的解毒丹方,然后用藏宝库里的灵兽做实验。‌⁡⁡

过程很艰难。

很多次,我看着那些灵兽因为服用了我炼制的丹药而痛苦死去,都忍不住想放弃。

太难了。

“牵机引”的毒性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和霸道。

每失败一次,我的信心就少一分,愧疚就多一分。

谢之河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静养,

但偶尔也会在我看书看得头昏脑涨的时候,给我一些指点。

“《神农百草经》里提过,凤尾花性寒,与赤炎果药性相冲,不能同时使用。”

“这味‘断肠草’,虽然名字骇人,但若以无根水熬煮,取其汁液,却有续接经脉的奇效。”

他的记性好得惊人,许多我需要翻阅半天才能找到的典籍内容,他都能随口说出。

我这才想起来,上辈子,他就是个行走的百科全书,三界之内,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有了他的“场外援助”,我的研究进度快了不少。

我们之间的气氛,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共同奋斗”中,变得微妙起来。

我们不再是单纯的“施舍者”和“被施舍者”,更像是一对……战友。

他不再对我冷冰冰的,偶尔,我讲个从现代听来的冷笑话,他虽然不笑,但眼神会变得柔和。

我也不再那么怕他了,有时候实验失败,心情烦躁,我还会对他发几句牢骚。

他总是静静地听着,等我抱怨完了,再不咸不淡地指出我丹方里的错误。

这种感觉很奇特。

我好像,又回到了上辈子当他徒弟的时候。

不,比那时候更好。‌⁡⁡

那时候,我心里藏着鬼,对他只有利用。

而现在,我是真心实意地……想让他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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