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当然，偶尔也能钓到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杂质’。比如，某些试图窥探我这里的不速之客。”
林启瞬间明白了！那股冰冷的波动，不仅是赫尔曼寻找他的工具，也是他用来反监控“守护者”，甚至可能是监控“方舟”内部其他势力的手段！这个看似被困在废弃区域的老者，其触角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远。
这个发现非但没有让林启安心，反而让他更加警惕。赫尔曼的水，太深了。
“我需要时间考虑。”林启最终说道，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他需要更多信息，需要评估风险，也需要……寻找可能的其他出路。
赫尔曼似乎并不意外，他耸了耸肩，将那骨骼图腾放回盒子。“当然。谨慎是美德。不过，别让我等太久。”他指了指气密门，“维护窗口快结束了，你该回去了。下次来，带上你的答案。”
林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气密门。
就在他手掌即将触碰到门板的瞬间，赫尔曼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带着一种近乎预言般的肃穆：
“记住，林启。‘守护者’守护的并非真理，而是他们愿意相信的‘秩序’。而真正的未来，往往诞生于秩序之外的……混沌。”
林启没有回头，推开气密门，闪身而出，迅速融入废弃区域的阴影中。
返回医疗区的路，比来时感觉更加漫长和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命运的钢丝上。赫尔曼的话语、档案库的禁忌、艾莎微弱的希望、以及薇拉那暧昧不明的立场……所有的一切在他脑中交织、碰撞。
当他悄无声息地滑回医疗室，维生舱盖在他身后缓缓合拢时，主控终端屏幕上“维护结束，系统在线”的提示刚好跳出。时间掐得分秒不差。
他躺回维生舱内，感受着熟悉的嗡鸣和乳白色光芒，却再也无法回到之前那种单纯的囚徒心态。
他闭上眼，精神力内视，感受着胸口那枚沉寂的绿色晶体，以及晶体深处，那缕几乎无法感知的、属于艾莎的冰冷回响。
天平的一端，是已知的囚笼和缓慢消亡的希望。
天平的另一端，是未知的危险和一线渺茫的生机。
而就在他内心激烈斗争之时，他增强的感知力，隐约捕捉到医疗区外部通道的能量场，传来一阵极其短暂、却异常尖锐的扰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人，以极高的速度强行穿透了空间，又瞬间消失。
那不是“守护者”的常规交通方式，也不是赫尔曼那种诡秘的波动。
是第三方？！
林启猛地睁开眼，看向医疗室紧闭的金属门。
这艘“方舟”内部的暗流，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汹涌澎湃。
（第三十三章 完）
维生舱的乳白色光芒不再带来安宁，反而像审讯室的强光灯，照得林启无所遁形。赫尔曼抛出的禁忌交易、艾莎渺茫的生机、档案库的无形威胁，以及最后那瞬间穿透空间的异常扰动……所有这些信息在他的意识中疯狂冲撞，几乎要撕裂他刚刚恢复些微平静的心神。
他强迫自己进行战术呼吸，将杂念如同清理战场般逐一压制、归类。不能乱。越是复杂的局面，越需要绝对的冷静。
第三方势力。这个可能性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之前将局势简化为“守护者”与赫尔曼两方博弈的认知。如果真有第三方，其目的是什么？是敌是友？是否与陈浩有关？还是……更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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