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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仰面朝后倒去。

身体坠入虚空的瞬间,我看到了薄靳言那张因极度惊恐而扭曲的脸。

还有那声撕心裂肺的——‌⁡⁡

“沈辞!!!”

轰——!

火光冲天而起。

巨大的爆炸声吞没了一切。

海水冰冷刺骨,瞬间淹没了我的口鼻。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仿佛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

对不起,宝宝。

妈妈带你离开这个地狱。

若有来世,我们不入薄家门。

“沈辞!!!”

薄靳言跪在甲板边缘,双手死死抓着栏杆,指甲崩裂,鲜血淋漓。

海面上火光冲天,黑烟滚滚,哪里还有我的影子。

只有那件被炸飞的、残缺不全的外套碎片,随着海浪起起伏伏。

那是他三年前随手扔给我的旧衣服,我却当宝贝一样穿了三年。

“少爷!危险!快回来!”

保镖们蜂拥而上,死死抱住想要跳下去的薄靳言。

“滚开!都给我滚开!”

薄靳言像头发了疯的野兽,双眼赤红,一拳打翻了一个保镖。

“救人啊!都愣着干什么!下去救人啊!”

他嘶吼着,声音已经完全破音,带着令人心悸的绝望。‌⁡⁡

“少爷,火太大了,而且……而且那是定时炸弹,夫人她……”

管家颤抖着声音,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尸骨无存。

这四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薄靳言心上。

他身形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不可能……她命那么硬,怎么可能会死……”

他喃喃自语,眼神空洞得可怕。

“她刚才还在跟我说话,她说她怀孕了……她说她才是救我的人……”

徐曼站在一旁,看着失魂落魄的薄靳言,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和怨毒。

她走上前,想要去拉薄靳言的手。

“靳言,你别听那个贱人胡说!她就是想报复我们,故意编造谎言来让你愧疚!”

“啪!”

一记重重的耳光狠狠甩在徐曼脸上。

薄靳言缓缓转过头,那眼神阴鸷得像要吃人。

“你也配提她?”

徐曼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靳言,你打我?为了那个贱人,你打我?”

“闭嘴!”

薄靳言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栏杆上。

“如果不是你非要来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你……”

他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徐曼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双手拼命拍打着他的手臂。‌⁡⁡

“咳咳……靳言……我是曼曼啊……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这四个字像针一样刺痛了薄靳言的神经。

脑海里闪过刚才沈辞坠海前那个决绝的眼神。

“十年前,在狼山把你从雪堆里刨出来,背了你三天三夜的那个人,是我。”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

那这三年,他都做了什么?

他把真正的恩人当成仇人,肆意践踏,百般羞辱。

甚至亲手把她和孩子送上了绝路。

巨大的恐慌和悔恨瞬间淹没了他。

薄靳言猛地松开手,徐曼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查!”

薄靳言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冷得像冰。

“去查十年前狼山的事!哪怕把地皮翻过来,我也要只要真相!”

管家看着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心里叹了口气。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我这就去。”

接下来的三天,薄靳言像个疯子一样,动用了所有的势力在海上搜救。

直升机、搜救艇、潜水员……

把那片海域翻了个底朝天。‌⁡⁡

可除了那件破碎的外套,什么都没找到。

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第四天,一份密封的档案袋送到了薄靳言的办公桌上。

那是十年前狼山雪崩的详细调查报告。

还有一份,是从沈家老宅翻出来的,我珍藏多年的日记本。

薄靳言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个日记本。

第一页,是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少女背着昏迷的少年,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少女的膝盖磨破了,血染红了白雪。

那是十八岁的沈辞,和十八岁的薄靳言。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只要你能活下去,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换。

啪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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