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片场大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突然停在我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薄靳言那张冷峻的脸。
“上车。”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我不去。”
“别让我说第二遍。”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看了眼身边的场务小哥，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只能松开手，一瘸一拐地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厢里气压低得可怕。
徐曼不在，只有那个司机在前面目不斜视地开着车。
薄靳言闭着眼假寐，似乎连看我一眼都觉得多余。
车子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家高级会所门口。
“下车。”
他扔下一句话，率先走了下去。
我忍着腿疼跟在后面，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地方，是出了名的销金窟，也是富二代们玩乐的聚集地。
包厢门推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里面坐着七八个衣着光鲜的男人，怀里都搂着衣着暴露的陪酒女。
看到薄靳言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哟，薄总来了！快坐快坐！”
薄靳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指了指站在门口的我。
“给你们带了个乐子。”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我身上。
带着打量、猥琐和不怀好意。
“这不是沈家大小姐吗？怎么搞成这副德行？”
“听说沈家破产后，她就在薄家当保姆？啧啧，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色眯眯地盯着我的胸口。
“既然是薄总带来的，那咱们就不客气了。沈小姐，陪哥几个喝一杯？”
我厌恶地偏过头，“我不喝。”
“装什么清高？”
男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酒杯硬塞到我嘴边。
“薄总都把你送给我们玩了，你还立什么牌坊？”
我猛地看向薄靳言。
他坐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打火机，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照出他冷漠的侧脸。
“薄靳言，你什么意思？”
他抬眼看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沈辞，沈从文那个疗养院这一年的费用，正好是一千万。”
他指了指桌上那一排烈酒。
“一杯一百万。喝完这一排，你爸明年的医药费就有着落了。”
我看着那整整十杯深水炸弹。
这种烈酒，一杯下去就能让人烧穿胃。
十杯，这是要我的命。
“如果不喝呢？”
“那就滚出去。”
薄靳言漫不经心地说道，“不过，明天早上，你会收到沈从文病危的通知书。”
又是这一招。
他永远知道我的软肋在哪里。
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端起第一杯酒。
“好。我喝。”
只要能救爸爸，别说是酒，就是毒药，我也得喝。
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滚进胃里，像吞了一团火。
一杯，两杯，三杯……
胃里翻江倒海，眼前开始出现重影。
周围的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
薄靳言始终冷冷地看着，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喝到第八杯的时候，我终于撑不住了。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染红了面前的玻璃茶几。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我趴在桌子上，浑身抽搐，意识开始涣散。
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有些慌了，“薄总，这……不会出人命吧？”
薄靳言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他伸手挑起我的下巴，看着我满嘴的血，眉头微皱。
“这么不经玩？”
我费力地睁开眼，看着这个魔鬼。
“钱……给……给我……”
“想要钱？”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慢条斯理地撕成两半，扔在我脸上。
“可惜，你没喝完。游戏规则就是规则，差一杯都不行。”
纸片飘落，像白色的雪花，覆盖在我满是鲜血的脸上。
我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彻底碎了。
“薄靳言……”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抓住他的裤脚。
“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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