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ray(5) { ["chapterid"]=> string(8) "43600555" ["articleid"]=> string(7) "6311030" ["chaptername"]=> string(8) "第20章" ["content"]=> string(3545) "
阿尔克墨恩的存在,已成了一条无形的、痛苦的锁链。 这条锁链并非由钢铁铸就,而是由他自身被撕裂的灵魂碎片,以及他与所有阿特柔斯血脉灵魂碎片的联结所锻造。他感觉自己被钉在了虚无的十字路口,无数根冰冷的、无形的链索从他的意识核心延伸出去,绷得笔直,通向那些他无法触及、却能清晰感知的、属于他族人的永恒刑场。
他无法移动,无法闭眼,只能永恒地“观看”与“感受”。
他的理性,那块灰色的结晶体,正在一片绝对的思维荒原中疯狂运转。那里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上下左右,只有结晶体自身散发出的、冰冷的微光,映照着它内部永无止境的推演。它正在计算着如何用最少的兵力平定一场早已不存在的边境叛乱,如何优化一套早已无人遵守的税收法典,如何安排一场永远不会举行的宫廷晚宴……计算的结果如同水流过光滑的石面,不留痕迹,新的计算又即刻涌上,周而复始,没有意义,没有终点。阿尔克墨恩能清晰地“听”到那计算时发出的、令人心智麻木的细微嗡鸣,如同无数只蜜蜂在他意识的深处永恒振翅。
同时,他的悔恨,那片翻涌的乌云,正在一片虚无的空洞中下着永恒的酸雨。雨点并非液体,而是无数细小的、带着腐蚀性痛苦的记忆碎片。每一滴“雨”都在重复播放着他人生中的一个错误抉择:加冕雨夜对妹妹担忧的漠视,悬崖边那冰冷的计算与背叛,祭坛上最终醒悟却为时已晚的呐喊……这些雨点落在无形的土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带着苦涩气息的烟雾,却无法滋润任何东西,只是不断地加深着那片区域的荒芜与痛苦。阿尔克墨恩感受着那雨水仿佛直接落在他的灵魂上,带来一阵阵灼烧般的剧痛。
而他的权谋锁链则紧紧缠绕着他那作为“见证”核心的意识,冰冷而沉重。它提醒着他,他曾经是如何将人心视作棋盘,将情感当作筹码,最终导致了这一切的崩坏。这锁链并非束缚他的行动(他已无处可去),而是束缚着他的本质,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曾是怎样的一个君王。
这还只是他自身的痛苦。那延伸向远方的、联结着其他灵魂碎片的锁链,传来了更为纷杂、更为刺骨的感知。
从一道方向,传来了卡德摩斯那永恒不甘的咆哮与门扉被反复撞击的轰鸣,紫黑色的怨念如同毒刺,顺着锁链蔓延过来。 从另一道方向,是他母亲那沉沦于哀叹之湖底部的、无声的窒息感,那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几乎要将他这缕残存的意识也拖入冰冷的湖水中。 还有他父亲在权欲漩涡中被反复撕扯、搅拌时发出的、模糊而狂乱的嘶吼,那野心燃烧后的余烬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
最为尖锐,也最让他灵魂颤栗的,是那几根联结着埃忒尔破碎灵魂的锁链。
他感受到她代表纯真的那部分,在冰冷星空间永恒漂泊的、无依无靠的寒冷与迷茫。 他感受到她代表坚韧的那部分,化作绿色光尘撒向死寂世界时,那份试图唤醒生机却屡屡失败的无力与悲伤。 他感受到她代表悲悯的那部分,化作无声的雨,抚慰着世间残留的痛苦时,自身也随之消融、加剧的那份深刻的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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