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得很慢，慢到他能感觉到每一丝力量离开时的空洞与绝望。
“不……”
无名伸手，想抓住什么。
却只抓到一把金色的光屑。
人族残兵看着这一幕，同时跪下。
跪成一片。
金光越来越亮。
亮到整个下界只剩金色。
亮到天幕彻底愈合，亮到黑潮彻底汽化。
最后一道金光落回林凡掌心。
凝成一颗小小的、金色的种子。
林凡低头，看着种子。
“系统可以在回收后再送吗？”
“叮，恭喜宿主发现隐藏规则，二次回收。
二次回收的收益将会更加强大，但吃过一次亏的猪们可能有所警觉，会导致收益下降。
是否需要开启二次投资？”
林凡抛出手中的金花，说
“开启，让我再看看他们能够舞到什么姿态。”
金花飞散，无数修为再次回归那些绝望嘶吼的修士身上。
魔帝感觉自身虚弱又被一股强大的能量填满，自己如同一个水池一样。
但他这次终于醒悟，放水和抽水的源头是那个神秘的炮灰。
林凡。
而其他修士甚至只感觉自己被心魔蛊惑了，因为修士常见的心魔就是无力魔，修士倚仗的就是自身修为力量。心魔常常让修士产生丧失修为的幻觉噩梦也是家常便饭了。
只有修为超常的修士才不被蛊惑知道是谁在摆弄开关。
中州极北，裂天涯成废墟。
天幕最后一道裂缝，像一道不肯愈合的伤疤，悬在万丈高空，渗出幽暗的虚无之光。
黑潮退尽，却留下满地尸骸与残破的帝兵。
人族残兵不足三千，魔帝无名的百万魔兵，也只剩不到十万，个个带伤，魔气紊乱。
魔帝无名站在裂缝正下方，帝袍碎成布条，帝冠早失，独眼流着黑血。
他抬头，看着天幕裂缝里缓缓探出的一只苍白巨手。
手有九指，每一根指节都刻满灭世魔纹，一出现，就让整个下界温度骤降百度。
“虚无古皇……”
无名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音，“真正的源头……来了。”
巨手落下。
速度不快，却让所有帝兵同时哀鸣，虚空层层崩塌。
这一击落下，下界必灭，无人可挡。
就在巨手距离地面只剩千丈时。
一个声音，从极远之处传来。
“够了。”
声音很轻。
轻到像一片雪花落进火里。
却让巨手停住了。
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所有人同时抬头。
看见天穹尽头，有一个人。
他赤足踏空，一步一步，走来。
每一步，都踩碎一片虚空，却又生出金莲。
金莲开得很慢，很温柔。
像在走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
林凡来了。
他没穿帝袍，没戴帝冠，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囚衣，囚衣上还留着鞭痕的血迹。
头发很短，是自己用骨刃剃的，剃得坑坑洼洼。
但他走得很直。
直到让整个下界，都抬头看他。
魔帝无名跪了。
百万魔兵跪了。
三千人族残兵跪了。
林凡走到巨手前方，停下。
他抬头，看着那只苍白巨手。
巨手也在“看”他。
九指微微颤抖，像在畏惧。
林凡伸出手。
手很瘦，瘦得只剩骨头。
却轻轻一握。
咔嚓。
巨手碎了。
碎成亿万苍白光屑，消散在风里。
天幕裂缝，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缝合，彻底愈合。
下界，安静了。
林凡低头，看向跪成一片的众生。
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他开口。
声音不大，却响彻每一个人的神魂：
“诸位。”
“这一场大劫，辛苦了。”
魔帝无名抬头，眼里满是狂热与敬畏：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39493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