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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域雪原的第二十七天,天空终于放晴。

阳光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厚重的铅云,照在无边无际的白雪上,反射出刺目却不温暖的光。

林凡坐在死绝崖边的一块青石上,脚下吊着一根鱼线。

线那头系着一块仙金母矿,当诱饵。

崖底的冰湖里,有一条上古冰蛟在游动,偶尔探头,喷出一口寒气,把鱼线冻成冰棍。

林凡不急,就那么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王霸在后面给他搭了个小木屋,屋顶铺着十层狐皮,里面烧着三盆仙金炭火。

可林凡还是喜欢坐在外面。

他说,风里有味道,是自由的味道。

这天中午,阳光最毒的时候,远方的天穹突然裂开一道金色的缝。

缝里伸出一只手,雪白、修长,指尖沾着一点帝血。

然后是第二只手,第三只……

一只一只,撕扯着虚空,像在撕开一道不肯愈合的伤口。

林凡没回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来了。”

金缝里,叶清寒跌了出来。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圣女。

帝袍碎成布条,裹在身上,像个乞丐。

长发剪了一半,剩下的乱糟糟地披散,遮住半张脸。

她赤足踩在雪上,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

血冻得很快,变成紫黑色的冰渣。

她看见崖边的林凡,扑通跪下。

然后爬。

爬得比上次更慢,更用力。

指甲全断了,指骨戳破皮肉,血肉模糊。

她爬到林凡脚边三丈处,终于撑不住,脸埋进雪里,肩膀抖得像风中的破旗。

“夫君……”

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铁皮,“我……证帝了……”

林凡终于回头。

他看见她眉心,一缕极淡极淡的帝威在闪烁。

不是回收前那种煌煌如日的帝光,而是像风中残烛,随时会灭。

但确实是帝。

最年轻的女帝。

用时八十七天零四个时辰。

比历史上任何一尊女帝都快,

但同时根基不定,转日跌落。

叶清寒抬起头,脸上全是雪和血,却在笑。

笑得很难看,嘴角裂开,血顺着牙缝往下淌。

“我做到了……”

“你说过……你说等我证帝,就原谅我……”

“现在我做到了……你……你能不能……”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碎裂的玉佩。

那是新婚夜,林凡送她的定情物。

她当时随手扔进了垃圾堆。

现在,她从垃圾堆里捡回来了。

捡回来后,每天含在嘴里,怕丢了。

玉佩只剩一半,边缘磨得发亮。

她把玉佩举得高高的,像举着全世界。

“夫君……我把它找回来了……”

“求你……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凡看着那枚玉佩,沉默了很久。

久到叶清寒的手开始发抖,久到雪又开始下,落了她满头满肩。

他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叶清寒。”

“你证帝了,恭喜。”

“但我收回的,不只是你的帝境。”

“我收回的,是你看我的那双眼睛。”

“从前你看我,像看垃圾。”

“现在你看我,像看神。”

“都不是我想看到的。”

叶清寒的手僵在半空。

玉佩掉进雪里,砸出一个小洞。

“我……”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泪腺在回收之夜,就被抽干了。

林凡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

他伸手,捡起那枚碎玉佩,放在她掌心。

然后,轻轻合上她的手指。

“拿着吧。”

“留个念想。”

“念想你曾经,是怎么亲手把自己的夫君,推下深渊的。”

叶清寒的手指蜷缩,抓得死紧,指节发白。

她低着头,肩膀抖得越来越厉害。

抖到最后,整个人蜷成一团,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林凡站起身,转身要走。

走了三步,又停下。

背对着她,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叶清寒。”

“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

“不是踹我下床,不是退婚,不是把我扔进矿场……”

“是我明明给了你整个世界。”

“你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风雪更大了。

雪花落在他肩头,化了,又落。

叶清寒跪在雪里,一动不动。

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林凡走回木屋。

王霸在门口等他,手里捧着一碗新炖的汤。

林凡接过汤,喝了一口。

烫。

很烫。

烫得他眼眶发红。

“爹。”

“明天,我们走吧。”

“去更北的地方。”

“那里有片海,结了万年的冰。”

“我想去看看。”

王霸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走!爹陪你去!”

“咱们不回中州,不回圣地。”

“咱们就这么过日子,天天吃肉,天天喝酒!”

林凡笑了笑,把碗里的汤喝完。

然后,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雪地里的白影。

叶清寒还在跪。

跪得笔直,像一根冻僵的旗杆。

他没再说话。

转身,进了木屋。

门关上,风雪被隔绝在外。

屋里很暖。

火盆里的仙金炭烧得正旺。

林凡坐在火边,慢慢闭上眼。

梦里,他回到了新婚夜。

叶清寒没踹他下床。

她只是红着脸,低声说:

“夫君,睡吧。”

然后,他醒了。

醒来时,火盆里的炭火还在跳。

王霸在打呼噜,睡得像个孩子。

林凡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雪停了。

月亮出来了,冷得像一块冰。

他看着月亮,轻轻笑了一下。

笑得很慢,很轻。

“系统。”

“养猪榜……清空了吗?”

叮!已清空

宿主可随时开启新一轮

林凡摇头。

“不开了。”

“至少……现在不开。”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的王霸。

又看了眼窗外那片无边无际的雪原。

“走吧。”

“去更远的地方。”

“去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灭了最后一盏灯。

木屋陷入黑暗。

黑暗里,林凡的声音很轻,很轻:

“这一次。”

“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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