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林溪之前给她看的照片，顾景然和别的女生在餐厅吃饭，笑得一脸开心，她当时还跟林溪吵架，说“那是他的妹妹”，现在想来，自己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她又想起陆沉渊，想起他每次在她需要的时候默默出现，想起他送她的画册里夹着的草稿，想起他冒雨给她送画夹时湿透的衣服……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每一个画面，都让她心里的愧疚多一分。
“陆沉渊……”她无意识地念出这个名字，声音很轻，却刚好被风吹到了街角。
陆沉渊的身体猛地一僵，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屏住呼吸，探头往苏晚星的方向看了一眼，刚好对上她望过来的目光。她的眼神很空，带着点茫然，好像在找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他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手心全是汗。他想回应她，想走过去，可就在这时，苏晚星的眼神突然变了——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瞳孔微微收缩，攥着策展方案的手又紧了紧，嘴角抿成了一条直线。
陆沉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沉。
街角的另一边，顾景然正打着一把黑色的伞，快步走过来。他好像在找什么，时不时地抬头往四周看，脸上带着点不耐烦，直到看到站在路边的苏晚星，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晚星！你怎么在这儿？下雨了怎么不躲躲？”顾景然的声音隔着雨帘传过来，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关切，好像刚才在画廊里说那些话的人不是他。
苏晚星看着他走近，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厌恶。可她没动，只是站在原地，任由雨水继续浇在身上，好像想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陆沉渊看到顾景然的瞬间，眼神就冷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想冲出去，把苏晚星护在身后，可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苏晚星还没彻底认清顾景然的真面目，他要是现在冲出去，只会让顾景然有机会挑拨离间，到时候受伤的还是苏晚星。
他咬了咬牙，快速把手里的伞塞到旁边报亭的角落里，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假装是路过的行人，慢慢往远离苏晚星的方向走。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心里既担心苏晚星会被顾景然骗，又怕自己的出现会给她带来更多麻烦。
他走到街对面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顾景然已经走到了苏晚星身边，正伸手想把她拉到伞下，苏晚星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雨水从她的发梢滴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表情很冷，像结了冰。
顾景然愣了一下，脸上的关切变成了错愕，好像没想到苏晚会拒绝他。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晚星却摇了摇头，转身就往相反的方向走，脚步踉跄，却异常坚定。
陆沉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追上去，可顾景然已经快步跟了上去，还伸手抓住了苏晚星的手腕，两人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苏晚星用力挣扎着，肩膀因为愤怒而发抖。
雨还在下，乌云压得很低，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里。陆沉渊站在街对面，看着不远处纠缠的两人，手里的外套被他攥得变了形，指节泛白。他不知道苏晚星会不会再次被顾景然欺骗，不知道自己该继续隐藏，还是该冲上去保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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