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然的耐心似乎也耗尽了，脸上的温柔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不耐烦：“既然你都听到了，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是，我是利用了你，那又怎么样？你以为凭你自己，能拿到这次策展的资源吗？能让媒体来报道你吗？要不是我，你现在还只是个没人知道的美术生！”
“所以我就该谢谢你利用我？”苏晚星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不敢置信，“我为你放弃保研，为你抵押妈妈的画笔，为你跟爸妈吵架，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那是你自己愿意的！”顾景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刻薄，“我又没逼你。苏晚星，你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委屈，你不就是喜欢我吗？喜欢我对你好，喜欢我给你画的大饼，现在梦醒了，就开始哭？我告诉你，像你这样天真又好骗的女生，我见多了。”
“天真？好骗？”苏晚星笑了，笑得眼泪更凶，“顾景然，你怎么能这么无耻？你拿走我的策展方案，利用我的人脉，现在还反过来指责我？”
“我无耻？”顾景然嗤笑一声，“我告诉你，这就是现实。想在这个社会上混，就得靠人脉，靠手段。你以为光靠你的画，就能出人头地？别做梦了。要不是看在你还有点利用价值的份上，我根本不会跟你浪费这么多时间。”
他的话像一把把刀子，精准地扎在苏晚星最痛的地方。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突然觉得无比恶心。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笑容、温柔的话语，此刻都变成了最丑陋的谎言。她的心脏像是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蹲下身，想去捡地上的资料，手指却因为颤抖而抓不住纸张。那些纸上写满了她的心血，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是她熬了无数个夜晚才写出来的，现在却成了顾景然炫耀的资本。
顾景然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没有丝毫怜悯，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扔在她面前的地上：“这里面有五千块，算是我补偿你的。那支画笔我已经卖了，钱也用来做宣传了，你要是想要，自己再去买一支。”
银行卡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在嘲笑她的愚蠢。苏晚星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顾景然，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浑身发冷，连血液都像是冻结了一样。
“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顾景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语气冰冷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明天正式开展，你最好别来捣乱。不然，我让媒体报道你‘因爱生恨破坏策展’，到时候你在美术圈，就彻底混不下去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展厅，留下苏晚星一个人蹲在地上，被无数道目光包围着。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好奇，有嘲讽，像针一样扎在她的身上。
苏晚星慢慢捡起地上的银行卡，卡片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站起身，看着顾景然消失的门口，眼泪终于止住了，只剩下一种麻木的疼。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展厅的，只记得外面下起了雨，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脸上，混着眼泪一起滑落。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雨里，白色的连衣裙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牙齿打颤。她想起林溪之前说的话：“晚星，顾景然不是真心对你的，你别被他骗了。”那时候她还不信，还跟林溪吵了一架，现在想来，林溪才是那个真心为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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