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顾景然的声音里带着点不屑，“她不就是喜欢我对她好吗？送几杯奶茶，说几句情话，她就愿意为我放弃保研，还抵押自己的画笔给我凑钱。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她的人脉和方案，我才懒得跟她耗这么久。”
“你就不怕她发现？”
“发现了又能怎样？”顾景然轻笑，“她性格软，就算生气，最多哭两场。到时候我再跟她道歉，说我是‘为了我们的未来’，她肯定会原谅我。再说了，她除了脸和她爸那点关系，还有什么？真以为我想跟她一起北漂？等我在这边站稳脚跟，有的是比她好的人。”
“比她好的人”——这五个字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星的心脏。她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攥着资料夹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里，指节泛得发白。展厅里的暖光突然变得刺眼，她眼前一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顾景然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脑子里反复回荡，像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
她想起自己熬夜改策展方案时，顾景然坐在旁边玩游戏，却还说“晚星你真厉害，我以后肯定要靠你”；想起她抵押画笔时，顾景然抱着她说“委屈你了，等我成功了，一定给你买十支更好的”；想起她跟爸妈吵着要放弃保研时，顾景然握着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北漂，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些曾经让她觉得温暖又甜蜜的话，现在想来，全都是裹着糖衣的毒药。她像个傻子一样，把自己的真心、未来，甚至妈妈留下的念想，都双手捧给了这个男人，而他只是把这些当成向上爬的跳板，还在背后嘲笑她的愚蠢。
“呵，她要是知道你这么想，怕是要哭死。”张总监的声音又传来，带着点幸灾乐祸。
“哭就哭呗，”顾景然无所谓地说，“反正……”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晚星突然从油画后面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惨白得像纸，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却死死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掉下来。手里的资料夹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有几张飘到了顾景然的脚边。
顾景然看到她的瞬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想装出平时的温柔：“晚星？你怎么在这儿？我刚跟张总监聊明天的宣传……”
“聊我的策展方案？”苏晚星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还是聊……怎么利用我的人脉，怎么骗我抵押画笔，怎么把我当跳板？”
顾景然的脸色变了变，张总监识趣地说了句“你们聊”，就匆匆离开了。展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暖黄的灯光照在苏晚星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晚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景然上前一步，想拉她的手。
苏晚星猛地后退，躲开了他的触碰，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纸张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你告诉我，你说的‘为了我们的未来’，就是把我当傻子骗吗？你说的‘会让我过上好日子’，就是利用完我就甩了我吗？”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流。展厅里其他的人似乎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纷纷看过来，指指点点的目光让她觉得更加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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