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头，看着陆沉渊的侧脸，路灯的光落在他的睫毛上，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霜。她突然想问他，为什么一直对她这么好，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怕得到的答案，会让她更加愧疚，更加不知所措。
陆沉渊好像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转过头，对她笑了笑，那是一个很淡的笑，却像深秋里的一缕阳光，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别担心，”他说，“以后有我。”
苏晚星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跟上他的步伐。
可她不知道，陆沉渊说的“以后有我”，背后藏着怎样的沉重。更不知道，这场看似解脱的决裂，只是她漫长痛苦的开始——不久之后，一场更大的危机，会降临在她身上，而陆沉渊，会为了保护她，付出他无法承受的代价。
晚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飘向远方。苏晚星和陆沉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只留下两串并肩的脚印，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晰。而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到来，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光明，还是更深的黑暗。
画展预展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像一层薄纱裹着展厅里的每一幅画。苏晚星站在自己的《初绽》前，指尖轻轻拂过画框边缘，白色连衣裙的裙摆被展厅里的空调风吹得微微晃动。她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没有新消息——顾景然说要带媒体朋友来，已经迟到了四十分钟。
“晚星，你的画今天特别受欢迎，刚才李馆长还问是谁画的呢。”美术学院的老师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弃保研太可惜了，但能做出这么好的策展，也值了。”
苏晚星勉强笑了笑，点头说“谢谢老师”，心里却有点发慌。她为了这场预展，熬了整整三个月，从选画、排版到联系媒体，几乎事事亲力亲为。顾景然说“你负责把展做好，人脉和宣传交给我”，她便真的把所有心思都扑在策展上，甚至把妈妈留给她的那支限量版画笔都抵押了，凑钱做了展厅的灯光布置。
她抬头往展厅门口望了望，还是没看到顾景然的身影。倒是看到几个穿着西装的人在角落低声说话，其中一个是画廊的张总监——顾景然说靠他才能拿到这次预展的资源。苏晚星犹豫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资料夹走过去，想跟张总监确认明天正式开展的流程。
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张总监的声音传来，带着点不耐烦：“顾景然，你到底什么时候跟苏晚星摊牌？她要是知道你拿了她的策展方案，还利用她爸的关系找媒体，怕是要闹起来。”
苏晚星的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资料夹差点滑落在地。她屏住呼吸，躲在一幅巨大的油画后面，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景然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没了平时的阳光温和，带着点算计的冷：“急什么？等明天正式开展，媒体把‘青年策展人顾景然’的名头炒起来，我再跟她分。她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只要我哄两句，她什么都愿意信。”
“哄？”张总监嗤笑一声，“你倒是会捡便宜。苏晚星的策展方案我看了，比你之前交的那个好十倍，还有她爸认识的那几个媒体主编，哪个不是硬茬？你要是没她，能拿到这个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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