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凑近门缝，想听得更清楚些。办公室里的声音还在继续，这次是画廊王总监的声音，带着傲慢的笑意：“还是你懂事，顾景然，我没看错你。苏晚星那丫头太轴了，说什么‘艺术不能妥协’，赞助商的钱怎么来？她不懂，你懂。”
“您过奖了。”顾景然的声音更得意了，“其实我早就跟她说过，赞助商的要求很重要，可她不听，非要坚持自己的想法。我也是没办法，只好偷偷把她的原稿拿出来修改，希望她到时候能理解。”
“理解？她理解不理解不重要。”王总监嗤笑一声，“这次的‘最佳新人作品’，我已经跟评委打过招呼了，就给你修改后的那个方案。等画展结束，你就来我们画廊做策展助理，比跟在苏晚星身边有前途多了。”
“真的？谢谢您王总监！”顾景然的声音里满是惊喜，“您放心，我以后肯定好好跟您干，不会让您失望的！”
“行了，你先出去吧，别让苏晚星起疑心。”王总监的声音冷了下来，“记住，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不然麻烦就大了。”
“我知道，您放心。”
苏晚星站在门外，浑身冰凉，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滚烫的咖啡洒在她的帆布鞋上，她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心脏的位置，像被无数根针细细地扎着，疼得她几乎站不住。
原来……原来他每天来画室陪她，是为了偷她的原稿？原来他帮她对接主办方，是为了把她的方案改成符合赞助商要求的样子？原来他说的“有我在”，是为了把她的心血当成自己上位的跳板？
那些温柔的动作，那些笃定的承诺，那些深夜的陪伴……全都是假的？
她想起自己为了这个方案，拒绝了妈妈让她去国外进修的机会，想起自己熬了无数个夜晚，反复修改每一笔细节，想起自己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顾景然，甚至偷偷规划着和他的未来……现在看来，这些都像一个笑话，一个被他精心设计的笑话。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顾景然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苏晚星，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里满是慌乱。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嘴唇动了动，想解释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是真的吗？”苏晚星的声音颤抖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你偷了我的原稿，修改了我的方案，还跟王总监说……说我不懂事？”
顾景然的慌乱很快被掩饰过去，他上前一步，想拉住苏晚星的手，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温柔：“晚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苏晚星猛地后退，避开他的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地上的咖啡渍里，晕开一小片深色，“只是想把我的心血当成你上位的工具？只是想利用我的信任，去换画廊的工作？顾景然，你告诉我，你对我好，到底有哪一句是真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无尽的失望和痛苦。顾景然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有点发慌，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晚星，我也是为了我们好啊！你想想，要是我能进画廊工作，以后我们就能有更好的未来了。我修改你的方案，也是为了让你的画能获奖，让更多人看到……”
“为了我们好？”苏晚星笑了，笑得眼泪更凶了，“你问过我想不想要这样的未来吗？你问过我愿不愿意为了获奖，放弃我对艺术的坚持吗？顾景然，你太自私了，你只是为了你自己！”
" ["create_time"]=> string(10) "176394897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