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美术学院画室里，夕阳把窗框切成斜斜的金块，落在苏晚星摊开的画纸上。她握着炭笔，笔尖在纸上轻轻摩挲，勾勒出顾景然的侧脸——毕业礼物她准备了半个月，是幅写实肖像，背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报到处，梧桐树下，他笑着递过行李箱的样子。
画到顾景然的睫毛时，她顿了顿，想起上周他说“晚星，你画的我肯定最好看”，嘴角不自觉弯起来，耳尖泛着浅粉。指尖蹭过画纸边缘，那里还夹着一张便签，是顾景然昨天塞给她的，字迹潦草却透着甜：“等毕业宴，我有话跟你说。”
她把便签贴在画框内侧，指尖反复碰着那行字，心里像装了罐冒泡的橘子汽水，连画室里旧颜料的味道都变得好闻。窗外传来梧桐叶簌簌落下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拿出手机想给顾景然发消息，问他今晚要不要来看看画的进度，屏幕刚亮起，画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
林溪拎着帆布包站在门口，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脸色比外面的暮色还沉。她没像往常一样喊“晚星”，而是径直走到画架前，目光落在那幅肖像画上，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苏晚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手里的炭笔差点掉在地上：“溪溪？你怎么来了？脸色这么差，出什么事了？”
林溪没回答，从帆布包里掏出手机，解锁后直接递到她面前，声音冷得像冰：“你自己看。”
屏幕上是微信聊天界面，顶端的名字是“顾景然”，对话框里的消息触目惊心——不是她熟悉的温柔语气，而是带着轻佻的调侃：“周末陪你去逛街？上次你说的那条项链，我买了。”“苏晚星那边我会应付，她好哄得很，给点甜的就信了。”后面还跟着一个暧昧的表情包。
苏晚星的手指猛地攥紧手机，指节泛白，屏幕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她盯着那些消息，眼睛像被刺扎了一样，连呼吸都顿住了：“这……这不是真的吧？是不是有人盗号了？或者是误会？”
“误会？”林溪嗤笑一声，抢过手机，翻出更后面的聊天记录，“你再看这个！上周三晚上，你说顾景然在图书馆陪你复习，结果呢？他跟这个女生在奶茶店约会，还拍了合照发朋友圈，仅她可见！”
照片里，顾景然坐在靠窗的位置，对面的女生拿着奶茶凑到他脸边，他笑着侧头，姿态亲昵。背景里的奶茶店logo清晰可见，时间显示是上周三晚上七点——正是苏晚星在图书馆里，抱着复习资料等他，却收到他“临时有学生会的事，走不开”消息的时间。
苏晚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画架，画纸“哗啦”一声歪了，炭笔滚落在地上，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黑印。她盯着那张照片，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全是那天晚上的画面——她在图书馆等到闭馆，冷风里给他打电话，他只说“忙完了，你早点回去”，语气敷衍得像在应付陌生人。
“现在还觉得是误会吗？”林溪的声音软了些，却依旧带着心疼，“晚星，我观察他好久了，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手机从来不离身，跟你约会时总在偷偷回消息，这些你就没怀疑过吗？”
苏晚星猛地抬头，眼里蓄满了泪，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不可能……景然不是这样的人。他上次还说，毕业要跟我一起北漂，还说要带我见他爸妈……”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都觉得没底气。其实她不是没怀疑过，比如他偶尔躲闪的眼神，比如他总说“忙”却偶尔在朋友圈看到他和别人聚会的照片，但每次她刚要问，他就会用温柔的语气转移话题，或者送她小礼物，让她把那些疑虑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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